05
拉萨这一夜,小王师傅睡得敞快,怀里的人搂得结实,夜里头翻了几次身,都带着肖战一起动弹,一点没分开。 清早睁开眼,天蒙蒙亮,果然看到肖战还靠在自个人儿胸口,刚洗过的头发有股洗发精味道,松松软软的,像老家的麦穗。 过一会儿,肖战也醒了。脚还伸在王一博腿中间,身体舒展,小王师傅像个火盆,这一夜都睡得暖和,一点不用蜷缩着取暖。 肖战面颊上红扑扑的,从王一博怀里抬起头,额头几乎抵到他的唇,睡眼惺忪地说:“好舒服呀。” 没睡醒的一句喃呢,倒让向来能说会道的小王师傅没接上嘴。 就是舒服,打记事起,没哪天睡得这么舒服。 特别小的那会儿,农村平房冬天凉,奶奶也搂过小一博睡觉,早上阳光一晒,懒洋洋得,舍不得离开被窝。但王一博贪玩,也躺不住,从没觉得像今天这样,就不愿意动弹。 外头公鸡叫过了几轮,是该起床的点了。 拉萨再往后藏开就没国道了,昨晚说好今天还得早点出发,天气预报说今个儿就要开始下雪,天黑之前把货送到了才妥当。 知道归知道,两人就是没说话,抱着这样的姿势躺着,一点不想起床。 日子还得过,8点没到,小王师傅先起了床。退了房,两人跟着朝圣的信徒绕着大昭寺转了一圈经筒,回到大昭寺前广场转悠。 大昭寺正殿内人多,王一博拉着肖战往里走,肖战说人太多不进了。 大昭寺是藏传佛教朝圣的终点,一路上跪拜的信徒,就是为了亲身跪在这最高圣地。 大昭寺始建于七世纪,传说是为了供奉释迦牟尼8岁等身像,这尊佛像是吐蕃王松赞干布迎娶尼泊尔尺尊公主时,从加德满都带来的陪嫁圣物。 不过现在大昭寺内供奉的文成公主从大唐长安带去的释迦牟尼佛的12岁等身像。 “战哥,那尼泊尔来的佛祖8岁等身像去哪了?” “现在在小昭寺。” “咱们去吗?” “不去了,咱们去取车,然后开到布达拉宫前面看一眼。对了,我得给局里打个电话,看样子要晚回去1-2天,给家里报个平安。” “不着急,拉萨到日喀则就300公里。” 事实证明,第一次进后藏的小王师傅着实低估了藏区道路的曲崎。 尤其是开始飘雪之后,山路湿滑难行,大货车带着货物,爬山路更艰难,30码都开不到,沿途见了几次货车抛锚的。 这日还没午饭就开始下雪,一开始是零星的雪沫子,看不清楚形状,落在挡风玻璃上变成一小块斑点,搅和着泥点子,王一博用雨刷子一刮就没了。 过了不到一个钟头,雪花开始在玻璃上结了冰晶,天色越来越暗,山路边上开始积雪。 彼时318国道延伸段往尼泊尔方向还未建成,沿途不是村间土路就是泥泞山路,今天王一博也不逗乐了,一门心思小心开车,这一路与雅鲁藏布江并行。 肖战一会给他递茶,一会给他喂吃的,就是变着法让全神贯注的王一博别觉得太疲劳,这样的路况肖战头一回见,泥路坑洼得厉害,几次颠得撒了茶杯。 这下肖战更是不踏实,心想,幸好那天跟着来了,从拉萨往日喀则都是这样的山路,离合松得晚一点就要熄火,天太冷,熄了火就不见得能发动。
要是只有王一博自个儿,万一路上走不动了真是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,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。 这一天除了停车方便和给肖战灌热水袋,王一博一次也没敢停,地图上300km的距离,谁知道尽是盘山路,翻上翻下,货车重,吃力得很。 已是傍晚6点,还未开出尼木县。 天色乌黑,雪花越来越大,真像个鹅毛似地飘飘荡荡,挡风玻璃都结了冰,村里头每几处光,车灯也照得不够亮,能见距离就是20-30米,雅鲁藏布江沿岸的山体都是白茫茫。 肖战捧着地图,大学生仔细,用手指按着比例尺,比了又比:“一博,咱们可能要到下半夜才能到日喀则。” “12点前应该要到,战哥,你困了就睡。” “雪下这么大,山路滑,晚了就晚了,安全第一。” “战哥,我知道,你放心,能到。” 盘山公路转弯很多,许多卡子弯完全看不见来车,只能开20码。 窗外漆黑一片,细看尽是悬崖峭壁,车内温度越来越低。 肖战不一会儿就要拿抹布擦拭挡风玻璃和倒车镜,哪里敢睡觉,着急还嫌不够。 球鞋太凉,肖战脚趾冻僵了,双腿缩在座位上,怀里的热水袋也不烫了,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开始下坡。 下坡本来是省动力,偏着雪天夜路下坡更难开,稍不小心货车就会打滑翻滚,平常路上还好,这道路边就是悬崖,实在险象丛生。 肖战盯着王一博,一句话也不敢说。 王一博车开得认真,一直咬着下唇,半天没说一句话。 肖战双手团在面前哈了口气,搓手取暖,脚上盖着王一博车上带的被子,仍是冰凉。 “战哥,很冷是不是?” 王一博终于开口说了句话,还伸手握住了肖战的双手,天寒地冻的,王一博的手仍是热的,将肖战牢牢包住。 王一博怕出事,特别是车上还有肖战,更紧张,一直秉着精神,眼下血气充足。 “再坚持一下,山路窄不好停车,等下了这座山到镇上,我给你换热水。” 肖战将他的手扶回方向盘:“一博,我不冷,没事。你累不累?” “不累,跟着我跑来这样的地方,肖战,让你受苦了。” 肖战眼底有点酸,他早说过不嫌辛苦的。
但今晚肖战还是难受,他不嫌辛苦,却不敢细想王一博还不到20岁,天天这样路上跑长途,到底吃了多少苦。 终于下坡开始平缓,王一博也似松了口气,挺直了几个小时背脊终于靠上了座椅。 “战哥,你唱个歌吧,你唱得好听。” “你想听什么?” “什么都行。” 肖战唱了首《射雕英雄传》的主题曲,这部香港电视剧火热了90年代的青年人,人人有个武侠梦。 肖战从前没全看过电视剧,但是公路局到下班后喇叭里也会播,后来肖战特地去买了卡带,学会了几首歌,他和王一博都爱听,也都会唱: “问世间,是否此山最高,或者另有高处比天高。……在世间,自有山比此山高,但爱心找不到比你好。” “论武功,俗世中不知边个高,或者绝招同途异路。……但我知,待我心,世间始终你好。” “战哥。”王一博又握住肖战的手,用力抓在手里,肖战翻过掌心。 待我心,世间始终没人比你好。 晚上9点钟多,路上见不着一个人,他们总算在白朗县的镇上找到一处加油站。
王一博站在车尾加油,肖战去接了整壶热水,王一博看见他提着开水瓶回来,就争着去灌热水袋:
“灌热水袋这个活得我来”。 肖战站在雪地里,脚趾开始回暖,有点痒。
肖战看着王一博的背影,心里头一点不冷,就由着他去。 加油站的老师傅给他们指了路,要送货的学校是藏区政府筹建的希望工程,不在日喀则市里,穿过了城镇,还得往南开30km,在帕伦村和拉葵村交界的地方。 雪势越来越急,铺天盖地地来,路上白皑皑的一片。肖战在公路局待了三年多,也没见过这么急的大雪。 加了油再出发,王一博开得更小心,肖战扯着馒头,自己咬一口,又撕下一块喂给王一博。 “战哥,你这趟厉害,头一回就整个大的,我都没见过这样的大雪。” “一博,平常我不跟着你,你不要晚上赶路,太危险。” “哥,下回别跟我跑长途了,吃不好睡不好,还是在局里待着,我去瞧你。” “其实这样挺好的,我踏实。” “战哥,你累不累?累了就睡,到了我叫你。” 肖战哪里睡得着,跟着紧张,又给王一博递了茶,看着他喝了两大口,才说: “坐着不累的,你开车累了吧?” “我是铁打的!师傅都说我,从来开长途不带累的。” 肖战伸手覆住王一博握着方向盘的右手:“胡说,怎么会不累,跑长途很辛苦。” 10岁那年爷爷奶奶走了,王一博跪在坟前一天一夜,没人管他吃饭睡觉,饿了受不了,自个儿走回邻居大婶家吃馒头。 他天生就一个人,管好自己,东家混一顿,西家蹭一餐,只要能填饱肚子。 天冷了就翻出爹的旧衣服,袖子卷的老高。 初中时不爱读书,每每只能考个20、30分,老师叫家长来学校,他也从不担心挨打骂,天生也没人去学校。 就这样王一博长大了,有时一个人在夜路上开长途,山黑得挺吓人的,王一博也会想就算出了个事故死在路上也什么,不用牵挂有人伤心。 直到认识了肖战,他觉得自己也有个地方奔,不管多晚,肖战都会等在宿舍里,给他煮汤面,一碗面,两个鸡蛋,一个流心的,一个实心的。 肖战问过几次,他喜欢吃哪种,王一博不答,两个都是肖战给他的。 黄蓉被黄药师带回桃花岛,傻小子郭靖请洪七公去提亲。 一艘破旧渔船,恰好遇上白驼山欧阳锋叔侄的双层画舫,舫上聘礼无数,欧阳克白衣翩翩站在船头。 刚靠岸,人全围着画舫,只有黄蓉快步跑到郭靖跟前:“靖哥哥,你怎么才来?” 12月26日晚12点差5分,小王师傅准时将货物送到了,和肖战一道。 两人站在车下,冻得发抖,希望小学的校长是汉族人,会说普通话,对他们千恩万谢,说这是给孩子们做校服的布,原以为下这么大的雪,年前肯定到不了。 后藏区的雪已经积过了脚踝,校长拉着两人去学校后面的宿舍住,刚盖的平房,还没外面的老师肯来,就给了一人一间。 村里头难得来辆汽车,还是给希望小学送布,藏家村民多淳朴,大半夜的,坚持给肖战和王一博煮了青稞面,冲了热奶茶,拎着送到宿舍。 最会乐呵的小王师傅,看着冒着白烟的热奶茶,竟然有点想哭鼻子。 咋就突然轮到他能过好日子,有这么多人在意他。 送走了校长和村民,肖战坐在床上看雪,树枝、屋顶、操场都铺了一层雪,纯白的一片,应着月亮。 一阵冷风灌入屋里,王一博夹着个盆,咯吱窝里揣着热水袋,拎着两个热水瓶回来。 “战哥,学校水房没热水,去隔壁藏民家里打的,我又借了个瓶,你别去水房了,太冷,就在屋里洗吧。” 王一博蹲在宿舍门口,倒开水打湿毛巾递给肖战擦脸,又在水盆里倒了小半盆开水,水太烫,小王师傅就跑去雪地里,捧了一大捧浮雪搁在盆里,试了试温度合适了才端到屋里给肖战洗脚。 刚开始肖战总叫王一博别忙,后来就不说了,王一博忙得乐呵,肖战洗得乐呵。 肖战后来说,以为王一博是一时的功夫,想不到真给他打了一辈子的水。 当然,这些都是后话了。 待到两人吃完饭洗漱干净,早过了午夜。 睡觉时,谁都没说话,王一博自然而然地留在肖战房里,床是窄,就把肖战搂在怀里,他身上暖,肖战贴得很近。 教师宿舍的床约莫1米20,两个大男人勉强能睡,还好他们一夜抱得紧。 雪地里没有煤球炉,清早最是冷,这夜有个火盆陪着,不然肖战恐怕是要着凉。 王一博不到7点就起了身,肖战睡得朦胧,伸手拉着他,王一博伏在他耳边说:“哥,你再睡一会,我去把货点了,很快就回来。” 说着在肖战的背上拍了一会,被子笼好,灌了个热水袋塞在被子里,肖战又睡着了。 8点半样子,王一博与校长一同回来。 肖战已经穿戴整齐、洗漱干净,正坐在窗前看书。 窗外雪花飘飘洒洒了一夜,白色盖着农村的平房和庄稼地,衬得天空格外明亮,与白雪连个一色。 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。 这诗里的句子,从前在书上读,觉得是诗人的才情,今天“梨花”真在眼前了,肖战才明白,就是最朴实的景,一点不错儿。 希望小学为了覆盖更多的孩子,建在几个村的交界上,代课老师住在40分钟车程外的村子,雪天村里道阻了,今天没法过来上课。 王一博一听说就极力举荐了肖战,说他是大学生,特别爱看书,肯定可以。 早上本村有十几个学生都到了,校长就和王一博一起来找肖战。 肖战听了来意,没有推辞,看着王一博,扬了扬眉:“既然小王师傅举荐,那我试试?” “中!” 肖战用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抄了首诗,王一博坐在教室最后一排,看肖战教学生认字,带他们读诗: “《江雪》 柳宗元” “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。” “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。” 读了两遍王一博就会背了,他想如果小时候也能有肖战这样的老师,没准儿,他也能考上大学。 下午一点钟,雪停了,校长家里有台收音机,气象预报说藏地大雪会连绵10日,今明两天只是间歇停止,后期雪更大。 王一博与肖战再三辞别了校长的挽留,这两日还得回去国道才好,雪大了真的走不了。 校长送了好些干粮,灌了热奶茶,送肖战和王一博上了车,站在窗下同他们讲:“要是以后想回来就回来,学生们都喜欢肖老师。” 藏地人信天、信神、信命。命里有时,躲也躲不过。 雪停了,回程天敞亮,刚出了村子就路过一处小山岗,岗上有座白墙红顶的藏庙,庙墙上画着彩绘的唐卡,两个男人叠在一起。 “战哥,那是什么?” “是藏地密宗的双修,应该是个旁支吧,后藏门类多,可能这附近信这个。” “什么是双修?那是两个男人吗?” 肖战脸一红,低下头说:“我也不太清楚。” 白天路上视线好,来过一回,路熟悉些,王一博开得顺,晚上8点钟就到了拉萨。 两人在公路边小饭馆吃藏餐,一盘藏家烧羊排,一串“久玛”,两碗青稞面,大壶热甜茶。 肖战似乎很爱喝藏家人的奶茶和酥油茶,常常一壶抱着半天,王一博也给自己倒了一大杯,一口干了,挺甜的。 王一博是没觉得多好喝,不过雪天里来上一口,奶味重,透着酥油,厚实,暖口又管饱。 这回没进拉萨市区,吃了晚饭又开了3小时,两人投宿在工布江达县的小旅店,距离林芝150km。 王一博直接要了单间,雪天路上的车和店里的人一样少,一进屋就拼了床。 依旧打水给肖战洗脸洗脚,忙完了两人一齐躺在床上,还不觉得困,就并肩闲聊: “一博,你为什么喜欢黄蓉?” “漂亮啊!又聪明,战哥,你记不记得,南帝那四个徒弟,叫渔樵耕读的,都让黄蓉給制住了,这谁能不喜欢?” “倒是不假。” “战哥喜欢谁?” “你猜。” “也是黄蓉吗?还是穆念慈,上回听你哼她的歌。” “都不。我喜欢梅超风。”
王一博被肖战逗笑了,哪有人会喜欢梅超风,那个九阴白骨掌,小时候村里的大婶都是吓唬不肯睡觉的小孩用的。 王一博在被子里笑得止不住,肖战撑着王一博的腰不让他闹腾,就在被子闹了一会,最后王一博把肖战搂在怀里睡着了。 肖战真的喜欢梅超风,羡慕她与陈玄风相恋,偷偷结为夫妻,判出了师门,离开了桃花岛,藏身大漠。 回程的路总是快些,12月28日晚上已经到了八宿,后天就可以回到雅安了。 这天晚上洗漱完,正聊着王一博刚来重庆学车时的趣事,小王师傅与师兄弟半夜爬墙出去喝酒被捉,被师傅好一顿说教。
不知怎么就说到还剩两天的路程,两人就躺在床上不再说话。 肖战撑起身子,趴在王一博身边,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一件东西,往王一博脖子上套,戴好了王一博拿起来看,一个笑眯眯的弥勒佛,纯金的。 “战哥,这是你爷爷给你保平安的吗?不能拆下来。”说着就要取下来还给肖战。 肖战抓住他的手:“一博,日喀则那天晚上太危险,我平时不在,你一个人更危险。这个我给你,你随身带着,平平安安。” 肖战趴在他胸口,脸上红红的,王一博终于吻住了他。 他想了许多次,笑眯眯的弥勒佛像是加在冲动与克制天枰上的最后一锭砝码,情不自禁。 火热的唇贴在肖战唇上,肖战愣了,他愣王一博更犯难,赶紧往回撤,肖战一着急,不知道怎么想的,抬手就勾住了王一博的脖子,人躺回床上,拉着王一博压在自己身上。 唇贴着唇,舌头缠在一块,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,不知道这样吻对不对,亲得凌乱,舔得也急躁,嘴里很快有股子血腥味,又不愿意分开。 “靖哥哥,你究竟喜不喜欢我?喜欢你就去跟我爹说。” “说什么?” “你这个傻子。” 无声无息地吻了许久,刚分开,又亲上去。搂得很近,两人双腿缠在一起,下腹一阵滚烫,相互摩擦着。 “一博,一博……” “战哥,我在这。” 两人都脱了上衣,贴着皮肤抱在一起,金闪闪的弥勒佛戴在王一博的胸口,始终笑眯眯的。 随后两日,两人便像黏在了一起,王一博一会便要停车,讨肖战的吻。 雪下得急,路上车少,苍茫山脉全藏在了皑皑白雪底下。 他们俩躲在货车里接吻,一起看着前档玻璃外飘散的鹅毛大雪,看着雪浪滚下悬崖,拍碎在黑色的岩体。 狭窄的驾驶座承载无数次的抚摸和亲吻,他们笑得高兴,十指交口,交叠在一起。 自古华山一条路,郭靖要去这华山论剑,还是之后的事了。 12月30日傍晚,雪仍未停,天色全暗了,货车停在雅安公路局前面,王一博拉着肖战。 “唔……我今晚得回家,不能住宿舍,你也早点回去。……一博……别在这弄,让人看见……” 王一博压着肖战想接着亲他的唇,一只手探进了肖战的衣服。这两天早已摸过很多次,肖战下面也早硬了,就是死死按着王一博的手。 “你们可算回来了”,肖战同事李哥看到王一博的车停在广场上,走过来打招呼。 肖战急忙从王一博身下翻起来,拽起包跳下了车。他不知道李哥有没有看到,他们趴得挺低的,应该是没看到。 肖战没回头看王一博,公路局又出来一群同事朝肖战招手,他走到李哥跟前。 “恩,回来了,好大的雪。” 李哥也恍惚,肖战不去看他的眼神,自己脸上红,尽量显得没有情绪。 “小肖,你今天回家还是在局里住?” “我回家,明天再来局里,李哥,我先走了。” 肖战紧张,直径走进公路局,没有回头,快到宿舍才想起没和王一博说一声再见。 想回去找他,又看见三五个同事站在门口聊天,就直接回了宿舍,等着搭局里的车回家。 不一会就到了下班时间,李哥开车送几个同事一道回市里。 出门时,肖战看见王一博的车仍停在那个位置,看不见车里有没有人,肖战站在门口恍惚, 同事扒着肖战的肩膀叫他回神,又问去哪玩了,肖战恍恍惚惚地回答着,没再找王一博。 一路送了3个同事,最后才到肖战家,下车时李哥叫住他: “小肖,你别嫌哥多事,上周你突然请假,领导就不太高兴,你来咱们局3年,计划过了年就提你做副科长的,你一贯作风好,千万要当心。” “谢谢李哥,知道了,我没事,之后不会了。” “那就好,你是好孩子。” 肖战踩着雪走回院子里,积雪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,脚趾冻得冰凉,在球鞋里打颤。 脚冷得疼,肖战心里烦,他其实不喜欢别人叫他好孩子,这三个字和他心里的三个字冲突。
第一次,王一博到了雅安,他没给他做顿热汤饭。
王一博在公路局门口等了很久,夜幕了,他看着公路局一楼大堂关了灯,就跳下车,拉住个穿制服的同志,问肖战呢,那人告诉他,肖战早回家了。
雪还在下,依旧大块的雪花,压在王一博肩上,也落在他头顶,乌黑的头发很快被白雪覆盖了,王一博像往常那样望着大门,念叨着:
“哥,我还没吃饭。”
TBC
“哥我还没吃饭”,啊啊啊啊啊,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怎么就这么杀人诛心啊~呜呜呜呜
又看哭了,这一篇的泪点来的这么早,想到杀青后的日本行。美梦终是醒了,要面对现实了,小王永远是没有犹豫的那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