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
穆念慈在牛家村救回了奄奄一息的杨康,郎中说,救活命就要推功换血。
念慈知道不该和杨康一起,但她仍是救了,不管他是杨康还是完颜康。
“早已明知对他的爱,开始就不应该……我是宁可改我生命,痴心绝不愿改。”
弥勒佛保佑,王一博遭了一顿毒打,又被过往的轿车撞出了2米,仍是捡回一条命,在医院躺了3天才醒,醒来摸,坠子还在。
左腿骨裂,左手骨折,脑震荡,幸好年纪轻,身体壮,医生说要住院一个多月。
事发的地点在318国道雅江县境内,王一博就在雅江县人民医院住下了。
老板托师傅来看过一次,嘱咐王一博不要着急,养好了身体再回重庆,给了200块钱安置费,顺便把货车开走。
负责调查案情的民警来过两次,做了笔录,从此就再没人来了。
王一博打小能抗,最开始的疼了一礼拜,慢慢就适应了,病房的医生护士都算关照,特别有个卫校刚毕业小护士热心,见王一博家里没人,下不来床的那几天,帮忙寄挂着打饭送水。
肖战赶到雅江县人民医院已过午夜,身上还穿着下午听报告时的制服。
值夜班的护士看见穿制服的,以为又是来问话,就告知了王一博的床位。
见到王一博时他正好起夜小解,肖战从身后看着他,右手高高地举着个盐水吊瓶,左手放了夹板,直角一样端着,左腿拖在地上,走得很慢。
肖战走过去,从身后接过了王一博手里的盐水瓶,把王一博的右胳膊搭在自己肩上,左手搂住了他的腰,招呼也没打就撑着王一博走。
王一博愣在原地,一动不动,瞪大了眼看肖战,怀疑自己在做梦,看了一会才说:
“肖战?”
“嗯。我扶你去。”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受伤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王一博想问怎么告诉你,但一个字也没说。
肖战搂着他往厕所走,县医院的病房走廊挺长,厕所在头上,肖战撑在王一博腰上的手十分用力,想撑住他整个人的重量。
一条走廊走了五分钟,医院的白墙刷了半高绿漆,王一博掌心撑着墙,留下了手汗。
小便时,王一博不让肖战看,肖战背过身,高高举着吊瓶。
回到病房门口,王一博有点喘,靠在墙上跟肖战说:“肖战,我自己进去就行,里面人多,你回去吧,我没事。”
“我陪你进去。”
“不要了,你穿着制服,让人认出来。”
肖战别过头,不肯让王一博拿盐水瓶,也不看他,只说:“别胡说,进去。”
8人间病房,已经熄了灯,设施简陋,地方倒宽敞。
进门左右手各有4张病床,住满了人,还有几个陪床的家属,在病房中间的空地上架了折叠床,也都睡着了。
王一博的病床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。
他们躲躲避避地绕过折叠床,王一博左腿用不上力,只能拖着走,房间里黑,肖战眼睛闪着光,他不知道王一博出来时到底走了多久。
扶着王一博躺下,把他受伤的左腿架上床,肖战找了张凳子坐在王一博床头,盯着他看。
月亮底下瞧王一博,脸没更瘦,头发长长了,下巴有点胡渣,肖战伸手揉了揉王一博的头发,借着月光拨开他前额头发,看额头上的伤,都结了硬痂。
“肖战,你晚上住哪?”
王一博一直叫他肖战,抬头瞧了他几次,躺得离肖战远,肖战心里头不好受,又觉得他怎么还能不好受。
“在这睡。”
王一博听完就支棱着上半身,要爬起来去拉肖战。
“王一博,你别动呀,手上腿上都是夹板,躺下。”
肖战扶着王一博的左腿,不让他动弹,按回了床上。
“肖战,你别……这就个椅子怎么睡,你去找个招待所住,明天早上回去。”
“王一博,我不会走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肖战知道他听见了,还是趴在王一博耳边,又说了一遍:“我说我不会走,不会再走了,王一博。”
抬起头,月光洒在王一博的眼睛里,闪闪发光。
肖战坐在木椅子上睡了一夜,头搁在王一博的胳膊上,紧紧握着的手。
好久没有一觉睡到天亮,腿是坐麻了,早上站起来肖战活动了腿脚,伸着懒腰小声说了句:“好舒服呀。”
交了班,住院医生来查房,肖战站在床尾听得仔细,反复跟医生确认了好些注意事项。
好像要一直照顾王一博那样。医生问起,肖战就说,我是他哥。
病房的病友看着奇怪,王一博住院两个礼拜,最难熬的时候,插着尿管也不见有家里人来照顾,还得自己撑着坐起来吃饭。
这能下床了,才有人家里人来,来还穿着制服来。
肖战端了水给王一博洗漱擦脸。领了早点,坐在床头给王一博剥鸡蛋。
“肖战,你怎么了?”
“什么怎么了?”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你受伤了。”
“我没事,快好了。”
肖战把剥好的鸡蛋递到王一博嘴边,看着他咬了一口,才说:
“伤好了就出院,总不能一直住在医院,你不是说过,带我回老家吃烩面吗?”
吃完早饭,肖战让王一博继续休息,睡觉。
自己要出去买东西,王一博没吭声,躺在病床上,看着肖战用棉被把自己裹好,裹得严实。
“肖战,天热,不用盖被子。”
“对哦,好傻,快掀开,捂着伤口长得慢。”
肖战麻利地又把刚掖好的被子敞开,推到一边,只留了一个角,盖在王一博肚子上。
总算觉得王一博妥当了,肖战就拎着个布袋子出门,刚出了病房没两分钟又折回来,问王一博有没有钱,说他出来得急。
王一博人躺在病床上,伸手到床头柜的抽屉里,摸出师傅给的200块钱,全塞到肖战手里。
“不用这么多,我就买点生活用品。”
肖战就想要个20、30的,这么大的票子,赶紧推给王一博。
“你拿着用。”
“那好。”肖战嘴角动了动,就没推,把钱揣进口袋里,又把王一博按回床上。
“王一博,你快睡觉!”
这回起身要走,肖战听到王一博叫了声:“战哥”,声音特别小。
肖战走回王一博床前,把隔帘都拉上,坐在他手边,脸凑在王一博唇上,轻轻地吻:“一博,我很快回来。”
肖战不到一个钟头就回来了,王一博没睡觉,靠着枕头坐着,看见肖战推门进来。
他换了便服,手里拎着3个鼓囊的布袋子,搁在地上,袖子抹了把汗,在王一博床前坐下。
“王一博,我用了你好多钱呀。”肖战眨了眨眼说。
两个护士抬着个折叠床推开门,对着肖战喊:“同志,是你要的陪护床吗?”
“对,是我,谢谢您。”
“枕头、被子自己去护士台取,每天早上要把床收起来,白天只有午睡的时候能打开。对了,租两周,押金多了,找你5块。”
肖战送走护士,从布袋子里掏出崭新的牙刷、茶缸、脸盆、饭盒,还有一盒涂脸的凡士林放进床头柜。
还把自己换下来的制服叠好,放进橱柜里,再坐回王一博的床头给他削苹果。
黄蓉待在厨房里折腾了半天,端出了四道佳肴,有鱼有肉,色香味俱全,洪七公垂涎欲滴,答应再教郭靖两招降龙十八掌。
“肖战,你不去上班吗?”
“刚打电话请了假,等你出院再去。”
“你有这么多假吗?别让领导不高兴。”
“不高兴就不干了呗。”
肖战低着头,苹果削得认真,王一博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。
苹果还没削完,就听见走廊有食堂的师傅推着餐车,叫打饭,才刚11点,医院里每顿都吃得早。
早饭还很饱,肖战就说刚才买了好多吃的,要给王一博换换口味,干脆就没出去打饭。把苹果切成五瓣,搁在盘子里给王一博选。
过了一夜王一博还觉得奇怪,下意识拿起一瓣苹果往嘴里送。
这就听到有个小护士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个不太平整的铁饭盒,往王一博这边走。
“王一博,你又没去打饭?你走得慢打不着好菜,我给你带了一份。”
小护士不过就是十八九岁的模样,个子不高,圆脸,扎马尾,一说话辫子在脖子后面晃。
应该是今天交班才来,还没见过肖战,小护士也挺意外,居然有人来看王一博。护士端着铁饭盒愣了两秒,王一博看着肖战说:
“这是我肖战,是我的…朋…”
“我是王一博家里人,谢谢你呀,我们中午自己买了饭。”
肖战从椅子上站起来,拽了卫生纸擦了手上的苹果水,接过小护士端在王一博眼前的饭盒,米饭上盖着一层肉丝。
饭盒烫手,肖战赶紧放在床头柜上,手指捏着耳朵。
“烫着了?给我看看。”
“一博,我没事儿。”
这小护士姓梁,刚卫校中专毕业,这年18,父母都在医院上班,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活泼。
前阵子瞧见王一博送来伤得重,也没家属来看,就对他尤其关照,每天值班几次往王一博病房里跑。
“您是王一博家里人?我是小梁,这里的护士。王一博,你们家的人都长得好看!”
小护士边说边笑,笑声轻快。小梁五官长得不算十分漂亮,但脸庞一笑圆乎乎的,天真烂漫,病房里人都爱跟她说两句。
没等肖战出声,就听见对床的陪护大姐笑着说:“小梁,你就天天就往小王师傅那儿跑,我们这饭咋都没肉?”
护士小梁转身走到大姐这边,撑在床尾说:“大姐,我是看小王师傅腿还没好,每回人多,他都打不着肉,你可别乱说。”
这大姐是个爽快人,又说:“你小姑娘这心思,我哪里乱说,小王师傅长得俊,他哥也长得俊,往后还不得天天往咱病房跑,我们也跟着沾光,哈哈哈。”
大姐说完,全在吃饭病房都停下筷子,跟着乐呵。
年轻男女处对象的事,在这个年代最是含蓄,也最是有趣。
后来又聊了几句,肖战听了一会,低下头,回椅子上坐下,看了眼摆在旁边的饭盒,确实是满满的一层肉丝,他脸上看不出表情,也不说话。
王一博歪歪扭扭地从床上坐起来,从盘子里又拿了块苹果,小声跟肖战说:
“肖战,我平常都是自个儿打饭,就第一个礼拜下不来床,护士,还有对床的大姐给撘过几次手。”
肖战听完更说不出话,咬了下嘴唇,咬白了才松开,跟王一博说:“一博,我去下卫生间。”
说完肖战走得很快,王一博想拉他也没拉着,人就出了门。
肖战一口气走到最里头,下了楼梯,站在两层中间的拐角里,胳膊撑着漆成铁红色的窗户沿,盯着医院大门。
丘处机说,郭家和杨家有娃娃亲,眼下杨康认贼作父,杨铁心便说将穆念慈嫁给郭靖,穆念慈温柔,郭靖与她说话总是更小声。黄蓉噘着嘴,背过身去。
肖战心里憋得不舒服,在窗口站了好一会,才听着王一博叫他,回头看,王一博扶着墙,翘着腿,正站在楼梯口要往下走。
“一博,你别下来,腿有伤怎么走出来?”
王一博撑着楼梯扶手就往下,肖战跑上去扶住他,两人一起站在楼梯上。
“肖战,我平常都是自己打饭的……”
“一博,我该早点来,是我糊涂,对不起。”
“别瞎说,你来看我就够好的,早点回去吧,我都能走了。”
肖战扶着王一博的手收了回去,往后退了半步,拉开一点距离,盯着王一博,这样看得更清楚,他问:“一博,我在这你是不是觉得尴尬?”
“不是的,肖战,一点不是的!”
王一博着急,往前挪了半步,左腿使不上力,身体晃了晃,肖战赶紧扶他,把王一博的重量撑在自己身上,低着头,好像笑了笑。
“一博,往后你难受的时候,我照顾你。”
肖战搂着王一博走回了病房,刚在床上躺好,就看见对床的大姐拿着刚洗好的饭盒回来,甩着饭盒上的水滴说:
“小王师傅,你都有对象了?老家的还是重庆的?小梁刚才脸色怪失望的,不是大姐多嘴,这小丫头真挺好的。”
“大姐,我有对象了。”
“那咋你对象不来看你?”
“他忙,忙完就来。”
肖战背着身,蹲在床头柜下面拿医院外面买的鸡蛋饼,余光也能看见王一博在瞧他,肖战脸上热,刚想转头,王一博赶忙转了一边。
肖战果然在医院住下了,还和王一博同屋的病友混得很熟,病友的家属每次去食堂打饭都给他们多带些。
护士小梁又来过两回,每次没说上几句也没意思,就不往病房里跑了。
每天下午午睡起来,肖战一定要扶着王一博到走廊里练走路,他从医生那里听来,王一博骨头长得好,现在要多走动,有助于康复。
王一博左腿伤得重,练了一个多礼拜,还是使不上劲,干脆就懒得动,肖战说什么也不肯,每天连拉带拽地把王一博拖起来。
每次肖战一上手要抱他,王一博就赶紧自己坐起来,避开肖战的手。
肖战一开始没在意,直到今天傍晚。
肖战又想给王一博擦身,端了热水,拉了帘子,王一博死活不肯,还是坚持要自己来,让肖战先出去。
隔壁床的大姐隔着帘子笑他,说自己家哥哥还不好意思。
肖战拗不过他,只得站在帘外等,透过缝隙看到王一博小腹的伤,大块的青红淤血,肖战看得心里又疼又烧。
这天夜里,等所有人都睡着了,肖战从折叠床起来,坐在王一博的病床上。
打从肖战来,王一博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拉着隔帘,护士看了都笑说:
“人家都是小媳妇来了才拉帘,你哥一个大男人还怕人看呀。”
王一博不管,还是每天拉了帘才睡觉。
“一博,你睡了吗?”肖战去拉王一博的手,王一博又下意识地躲开了。
“还没。”
“你不想我碰你?”肖战瘪瘪嘴,双手十指交叉,搁在床上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不让我给你擦身?”
肖战再次去握王一博的手,这次他没躲,也没动,手是僵硬的。
“擦身我自己就可以。肖战,你做的足够了,我好得差不多,你明天回单位吧,不好一直请假。”
今天早上肖战去给家里打了电话,去了半小时,回来在凳子上坐着没出声。直到医生来查房,肖战才起身笑着迎上去。
“你老让我走,是真想我走?”
王一博低下头不吭声,被肖战握着的手,掌心潮湿。
肖战从病床上站起来,弯腰在王一博胸前,凑上去,想去吻他的唇,刚贴上,王一博还是转头躲开了。
“一博?”肖战伏在他颈间。
“肖战,睡觉吧。”
王一博以为肖战会不高兴,可第二天早上,肖战照旧笑得舒展,打了白粥,要喂王一博喝。
王一博胳膊的伤好得差不多,夹板都拆了,肖战还每天坚持要喂他。
对床的大哥看着就笑,戳了戳自己媳妇:“你看人肖老师,比你体贴多了。”
肖战有文化,病房的人都叫他肖老师。
玩笑一开肖战就脸红,王一博赶紧接过了他手中的碗,闷着头灌粥,脸比肖战更红。
“战哥,是这个保佑我活的。”
吃完早饭,王一博从脖子里掏出那枚弥勒佛,笑眯眯的。
肖战早就听护士说了,王一博送来的时候,手里紧紧握住这个吊坠。护士也是听警察说的,打劫的人要抢这枚小金子,王一博才跟人拼了命。
肖战眼眶里一下子噙了泪:“一博,你平安就行,这个东西,要抢就给他,你犯什么傻?”
“不行!”王一博答得飞快,还握着那枚吊坠,“我死也不行。”
肖战就憋不住了。
从来医院憋了一个礼拜没哭,或者更久,从没收到王一博书信那周就忍着,可能还要久,是从王一博说他饿了那天……
或者说,是从1992年的第一天开始就憋着,6个月多了。
肖战闷在王一博胸口,王一博半边衣服全湿了,肖战还没抬头。
隔帘也没拉,王一博缓缓地捋着肖战的背,也不好再说话。
半响,肖战仍趴着,身体不再颤抖,王一博听到他说:
“一博,对不起。王一博,对不起。”
“肖战,我这不是好了吗?”
1992年夏至后一天,王一博出院了。
夏至,多阵雨。
杨柳青青江水平,闻郎岸上踏歌声。东边日出西边雨,道是无晴却有晴。
王一博的腿可以走路了,医生说恢复得很好,可以出院,再有一两个礼拜,就跟以前一样了。
肖战特别高兴,谢了许多次,买了水果请全屋的人吃,给医生、护士送去许多。
小梁听见王一博能出院,失落了一小会儿,还是笑嘻嘻地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进病房,小梁说:
“王一博,多亏了肖老师来照顾你, 你才恢复得这么好。”
“谢谢你呀,小梁。”
肖战脸皮薄,收拾着出院的东西,又再三感谢护士们对王一博的照顾。
晌午出院,刚下过一场大雨,王一博接过肖战背着的大包,阳光透过潮湿的空气,在院子里打一道彩虹,正好映在肖战脸上。
黄蓉牵开草船的帘子,换掉了小叫花子的破衣衫,穿回白靴黄缎,头上插着翡翠簪子,她叫“靖哥哥”,郭靖回头,看傻了眼。
王一博跟着肖战去长途车站买中巴票,肖战买了两张都到重庆。
他想问肖战不用回去上班吗,已经两个礼拜了。
肖战拿着票,摸了摸他的额头,擦了汗,问他走得久,累不累。
王一博就没说了。
中巴车坐得满,他们挤在最后排,肖战挨着窗,王一博挨着肖战。
中巴到重庆要开14个小时,肖战觉得困,头靠在王一博肩上睡。睡醒了还靠着,双手挽着王一博的胳膊,车挤,王一博这次没躲。
开了7-8个小时,路过雅安公路局,中巴在这里加油,有旅客上下,肖战窝在座位上,不愿意动。
“战哥,你要不要这里下?你好久没回家。”
“我送你回重庆。”
“我自己回去吧,你回家看看?”
“王一博,别叫我走。”肖战笑容没了,语气也硬了。
王一博不敢再说,抽了抽被肖战圈住的手:“那总得下去上厕所吧?”
肖战瞪他,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,王一博走得快,他能走得最快那样,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伤。
肖战追上去扶他,王一博怕被肖战的同事看见,把手背在身后。已经过了下班点,天也黑了,没什么人。
肖战总提醒他看路,好像没在意会不会遇见人。
去完卫生间,肖战花1块5在路边买了4个馒头,王一博花1块5买了瓶橘子汽水。
玻璃瓶子,放在塑料泡沫盒裹着棉被镇着,起开了瓶盖还冒凉气,王一博拿给肖战喝,橘色汽水冒着小气泡,咕咚咕咚地灌上几口,特别解暑气,肖战把中巴车上不好闻的味都忘了。
肖战喝了一半,长出一口气,递给王一博,让他也喝,王一博摆摆手:“我喝开水就行,你喝,这个甜。”
说完王一博就先往中巴走,肖战拿着汽水瓶,夏至是一年里白天最长的日子,天还没全黑,远处有橘色的晚霞爬上山脉,跟这汽水一样颜色。
王一博听见肖战在身后哼起了一首歌,他们都爱听的歌,也是《射雕英雄传》:
“问世间,是否此山最高,或者另有高处比天高。……在世间,自有山比此山高,但爱心找不到比你好。”
“论武功,俗世中不知边个高,或者绝招同途异路。……但我知,待我心,世间始终你好。”
不是为热水袋,不是为橘子汽水……又是为热水袋,为橘子汽水。
待我心,世间始终你好。
一开车,肖战又靠在王一博肩上,抱着怀里热呼呼的馒头,自己吃,也拿给王一博咬,就像去和日喀则没有国道的雪夜。
王一博很想伸手抱他,手按在大腿上,全是汗。
从日喀则回来,王一博一直想,想了许多回。
他没喜欢过人,光想着对肖战好,忘记要顾着肖战。
如果那晚他没乱来,没亲肖战,如果后来没有一而再,再而三地在货车里压着肖战接吻,肖战是不是就不会不理他?
是不是还能做朋友,和以前一样,他说饿了,肖战就带他回宿舍,给他煮一碗牦牛尾汤面。
TBC
这篇里的哥哥弟弟和现实中的人物心理感觉好像呀
唉
情难自抑
不是你的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