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九二·成家
作者的话:
从不爱思考“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”之后是什么,王子和公主还能有什么,甄嬛传呗。
后来加入了工作,成了家,才觉得这之后的日子,比轰烈的决定更有滋味。
《1992》完结在他们动身去日喀则,即完整。
一起再走一程,去瞧瞧后来那些细碎而坦荡的日子。旁人的眼光不再是重点,过好了日子才是小王师傅和肖老师的要紧事儿。
开始吧……
01
1992年10月20日清晨,东方白露。
肖战精神很好,今早起身,背上最后一块紫红色的硬结痂脱落了,露出了新生的皮肤,嫩粉色的,像个婴儿,王一博轻手轻脚地轻点肖战的背。
“哥,你好嫩呀。”
“王一博……你…快点收拾,半个小时了,你就坐着,才装了几件衣服。”
“我没啥好收拾的,都在这儿呢。”
小王师傅说着就趴在肖战的背上,贴着耳朵,亲他的脸。
“别闹,你就是想我替你收。”
肖战快速抽回自己的手,将王一博想把他的手,往内裤里送的恶劣行径扼杀在萌芽中,肖战从床上爬起来去打理行装。
这两个礼拜小王师傅还是头一回有这个意思,肖战背对着他站着,抿着嘴笑。
成天顾着肖战背后有伤,王一博睡觉都躲着,怕碰,后来伤口不疼了光痒,他还不舍得,几次肖战转过身往他怀里钻,小王师傅硬归硬,一点动作没有。
直到这几日,肖战背上痒也不甚痒了,每晚睡下,两人总要黏在一起亲嘴。
肖战看他憋得难受,脱过一次内裤,王一博却固执得很,要等他全好了,坚持说不在那个讨厌老板的宿舍里,要到咱们自己的房子里去弄。
三番四次,变成肖战开始想,到哪儿才能把事儿办了,存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遐想。
幸好今天早上一起床,王一博那个没完没了的劲儿有回来了。肖战还真羞得想过,难不成要他说,想做那事了?
王一博从身后搂住肖战的腰,把他按坐在床上:
“祖宗,不给碰你就别乱动。我来收拾,你坐着吹电风扇凉快,一动又出汗。”
“谁是你祖宗,上回拜你爹娘没听你说一句我是谁……”
肖战说到最后声越来越小,小王师傅蹲在地上装衣服、数钱,一吭不敢吭,宝贝哥哥还记着这事儿。
自己媳妇自己哄,特别这事儿确实是王一博那会儿没敢想肖战的决心,早就定了要跟他。 全收拾好了,小王师傅把两个大包都搁在桌上,走回床上坐着,搂过肖战的腰,肖战也没不愿意靠在他肩上。 “你就是我的祖宗,活祖宗,天天捧着供着我还嫌不够用,不知道怎么疼你才行。” “王一博,原来没觉得你说话这么腻歪呀。” “那你喜不喜欢?” “唔……轻点,就能亲一会儿……要赶不上车……” 重庆长途汽车站,红墙高楼挂旧钟,是国统时期的建筑了。 迎来送往几世,有意气风发的,也有黯然离场的,今日还有这一双四海为家的爱人。 和以前一样,王一博背着两个大包。他问肖战想去哪。 “日喀则。” 3300km,4-5天的路程,肖战一点不着急。 318国道上的风景,就是这一辈子也看不厌倦。 先买了票一程票,肖战说,想吃那就馆子的烩面,第一晚就还是宿在了康定。 烩面馆子的河南老板好久没见小王师傅了,还以为他不跑了,今天一次见了两人,王一博与肖战一起来的,没开车,还都背着行囊。 店主人在国道上做买卖几十年,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,一看他两今天这架势就知道有变化,别是遇上倒霉事,又见两人有说有笑,没一点苦闷,想想就没多问。 两碗羊肉烩面,热乎乎地端上桌,两人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净。 吃完烩面,肖战就打发王一博去长途汽车站买票,还要买几小时后的车。他自己要留在店里跟老板学厨,没等王一博张嘴说不同意,肖战就带个围裙,直接进了后厨讨教学问了。 过日子的事儿,就得听媳妇的。小王师傅一跺脚,走,让你买票你就买票去。 这厢是下午时间,不摊上饭点,烩面馆子零星几个客人,后厨里大棒子熬的羊汤,雪白的汁水在柴火大灶上,咕咚咕咚地煮着。 “肖老师,这羊骨头赶着水沸一股脑全下,骨头下了熬出颜色,再把切成砣的新鲜羊肉和清洗干净的羊杂一起下锅。” 肖战一定盯着锅里看,一遍弄个小本子记,站在灶台边上,热得一头汗。 “我记住了,您接着说。” “等肉翻成白木色就捞起来沥干。再把羊肉切成薄片,要薄但不能透,再放入滚开水里一氽,这肉就齐活了。” 店主人说话间就烫好了一盘白切鲜羊肉,让肖战用手指捻起一块尝,确实鲜嫩,没放佐料就有胃口。 “但是羊骨拆髓费点力气,今天教不了你,你回家拆好就慢慢炖,等锅里全成滚烫雪白,冒大个的泡,才好盛出来。” 肖战本上写得细,店主人靠过头看了两遍,说他这是做学问不是做饭。肖战就笑说: “我以前没熬过羊汤,想记得仔细一点,怕弄不地道。” “没事!那小子喝不出来。” 无心说的一句,店主人手上还拿着大勺捣鼓锅里的羊汤,肖战这边脸又红了,一头汗往下滴,不知怎么就让人瞧出来,他是要给王一博做饭的。 故意咳嗽了两声,肖战把笔记本收好,本事还没学够。 “那您看这辣椒油、花椒面、盐和葱花、香菜,这样蘸行吗?” 肖战端起面碗,配好了一碗,用舌尖尝自己刚拌的羊肉蘸料。 店主人也有食指沾了一点,送进嘴里,开口就夸: “中!味对!对了,这白汤还有个讲究你要记好,最提气的是这口葱,要等下面前一刻才下锅,白汤得有这把翠绿!” “记住了,记住了,多谢您费时间教我。” 学得差不多,正好听见王一博回来了,掀开后厨的布帘子伸个脑子进来: “大哥,你这厨房也太热了,随便给露两手就行,别动真格地教,教会了徒弟饿坏了师傅,下回我不来你这儿吃了。” 店主人和肖战正在尝羊汤的兴头上,听见小王师傅油嘴滑舌的这一句,看都不看他,一齐说: “你闭嘴,出去!” “得,我去买冰汽水。哥,你快出来,别热坏了。” “你这个臭小子,就是心疼你哥是不是?” “大哥,我哪能呀,给你买,也给你买!” 等王一博走了,肖战放下勺子,朝门口瞄了一眼,想着还得憋着。 “肖老师,差不多就是这些,你回家多试几次就熟练了。” “谢谢您。” 肖战摘了围裙,拿着本打算回前厅。这厨房不用煤球,全是木棍柴货烧火,确实热得待不住人。 刚掀了布帘子出去,肖战又伸头回来,朝着店家,说: “大哥,那个,这葱花饼您会做吗,能摊一张给我看看吗?” “没问题啊。不过肖老师,您是个文化人,图个新鲜就行,厨房里的把式哪能当真,您看您这手,是个拿笔的,掌这勺干啥?” “不是,我爱摆弄口吃的。” 肖战答得腼腆,瞧得却十分仔细。 打从王一博第一次提,他就一直记着,这辈子还真有这个福分,能经常给王一博做家乡菜,肖战想着就高兴。 羊肉烩面,白切羊肉,葱花饼,胡辣汤……这些菜名从上次去日喀则就一直在他脑子里转,一日比一日鲜活。 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出来,看见王一博看着两瓶冒着烟的橘子汽水,坐在店里等: “战哥,买了明天一早的票,直接到拉萨得坐40多个小时,卧铺车,得在路上住一夜。你要是不舒服,咱们就提前下,自己找旅馆住。” 瞧着店里没人,小王师傅说着就趴在肖战身后,握住他的手,肖战刚才捯饬面团,手上沾了面粉,滑丝丝的。 王一博一只手掌十分自然地贴上肖战的后腰,一下一下地按着、揉着。 坐了一天的车,又在烤人的厨房里忙活,就心疼肖战腰酸。 肖战天生怕痒,被王一博揉到了后腰一处敏感的小窝,躬起背想逃,王一博一把握住他的腰:“哥,别动,我给你揉揉。” 店主人原是在后厨看着锅的,听到他两声儿,就要掀帘出来招呼,一看两人这副景象,朴实人连忙退回后厨,靠在墙上,比那两人还不好意思。 半响,店主人心跳得不急了,故意咳嗽一声,再掀起布帘,一张笑脸饮上去: “肖老师,你那个葱花饼有模有样,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咱们老家人呢。我给你装好了,带路上吃。” 王一博一听更高兴了,贴在肖战耳边说:“你可不就是我家的人吗?” 店主人就在边上,肖战难为情,手肘重重地戳在王一博肚子上,一句没说,只低头拍自己手上的面粉。 两人明天的车甚早,打算进城在车站边上找地方住,临别时,店主人站在门口问: “小王师傅,你们这是要去哪?” 王一博答得很轻松,这对他并不是问题: “现在打算去日喀则。到那再看,能住下就住,不给我们住就找别的地方,肯定能落脚。” “肖老师呢,跟你去?” 王一博还没回答,便听肖战说: “是,我跟他一起。” 这话极简单,那天下午在肖战家里就知道他的决心,可今天再听他说,还是一把揪住了王一博的心。 店主人两只手在胸前搓了又搓,有话说,又犹豫不好开口,这两人会意,就再感谢要走,眼看两人转了身,店主人才说了一句,不知是不是他准备了半天的话: “肖老师,你做的葱花饼真好吃,比咱乡里的还好吃,小王,小王师傅有福气。” 两人便转过身,一起面对着店主人,肖战笑得温柔: “谢谢您,他喜欢吃。” 那晚睡下,王一博从身后环着肖战,靠在他颈间不说话,不想平日里都要说笑几句才睡觉,肖战不习惯。 “一博,你在想什么?” 王一博翻了个身平躺,揽过肖战的肩,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: “去年冬至第一次带你住大通铺,就只觉得委屈了你,哪里敢想还有今天,能天天跟你一起。” 顿了顿又说:“我怕没给你过好日子,成天跟着我东奔西跑,正经住的地方都没有。要是到了日喀则不肯收留我们……” 肖战手撑在他胸前口,立起上身问他,面上柔,语气甜:“那你怕吗?” “不怕!我有啥好怕的,在哪都一样,我只觉得对不住你。” “王一博,我最后一次跟你讲,我一点不委屈,你不要替我委屈。” “战哥……” “一博,我爱你,不比你少一点,我也可以为了你不要命。” 王一博搂住了就吻他,吻得一往情深,难舍难分。 康定到拉萨,整整两天两夜,两夜都宿在车上。 车体空间狭小,人坐得满,气味更是难堪,但这已是90年代川藏线上最好的配置了。 这一张有卧铺的汽车票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,劝退了许多往返于川藏地区的小商贾。 肖战早上拿到车票,看上面的价格也啧舌,想抱怨王一博两句乱花钱,买坐票就行了。 可他心里明白,王一博不会同意让他坐两天去拉萨的,这方面王一博不听劝。只是眼下两人都没了营生,肖战总不免想提醒王一博一句。 就像等车这一小会儿,小王师傅又在候车厅的小店里买了一瓶橘子汽水给肖战。 “战哥,你喝这个,我摸了,闷在他那个棉被里,凉得很。” “王一博,你别花钱买这些了,我喝水就行。” 王一博没说话,撬开铁盖递给肖战。肖战接过来喝了一口,沁心的清凉。 充实的气泡在吞咽时冲上喉腔,味道就是冰块里浸过新鲜橘子,让他一瞬忘了拥挤酸腥的人味。 肖战喝了几口就递给王一博,那人还是推开,捧着刚灌的开水,一边吹一边吸嗦嗦地喝一口: “你喝,我不吃这些零食。” 日子充盈地冒着泡,装在玻璃瓶里,镇在棉被里的桔子汽水,丝丝甜甜,翻动着凡心。 肖战一口气喝完,看着王一博的背影,手里拿着空的汽水瓶,高兴地一路小跑还瓶子。 所幸这一路虽有辛苦,倒不沉闷。 他们的床位靠前,王一博一路上都与司机聊天解闷。 长途客车司机40多岁的年纪,一听眼前白嫩这个小伙20岁就拿了重卡的驾照,非不相信,王一博神神秘秘地怀里掏出照给师傅看,看完师傅连连感叹后生可畏,还说你这照也能开我这客车的。 “那是,大客车都能开,您累不累,我替您开一会儿?” “你这小伙子还挺能贫,买卧铺票不睡觉,还想替我干活。对了你跑拉萨干什么去?” 王一博向后一仰倒在床上,十分洒脱,没羞没臊地脱口一句: “给祖国建设添砖加瓦!” 肖战靠在窗户上看小说,一面听着他和司机聊天,这下被得他逗笑了,小王师傅心态真是好。 他两明明是在城市里没了容身之所,不得不去世人心中的天堂试试,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遮风挡雨的一间屋。 这会儿到了王一博嘴里,一个劲地吹,好像真是两个有志青年,思想觉悟贼高,抛家舍业地支持藏区建设。 前面那一段还没笑够,又听到王一博说: “你们四川叫什么天府之国,就算什么都好,就一点真的和我们中原比不了。” 司机是地道祖辈的成都人,肯定不服气,一脸认真地追问到底四川哪里比不了。 王一博就是不肯说,让司机猜,猜了几个来回都不对,身排几个乘客也不躺了,坐起来跟着起哄,纷纷加入,七嘴八舌地猜。 肖战一开始不搭理王一博,后来听见大伙都猜不对,来了兴致,漫不经心地说: “菜太辣?” “不是,我就爱吃重庆的辣子!战哥,你再猜。” “是火锅没麻酱?” “不是!战哥,你怎么猜的都是吃的,我是这么馋嘴的人吗?” 几十个回合都过了,司机着急,乘客着急,肖战也想知道,连说猜不着,让王一博不要卖关子故弄玄虚。 司机是认定这蜀地风光不可能比不上别处,身边乘客听口音也多是四川人,对王一博是不依不饶,可这小王师傅就是摒足了兴要逗乐子,打发时间,就说猜不着我可不说。 直到肖战听到他后排有个谦和沉稳的声音,听着像是江南口音: “川藏无铁路。” 王一博从床上弹起来,赶紧回过头,身后这个男人戴着一副银边的眼镜,梳着齐整的头发,面颊被晒伤过,斑点是麦色的,手捧一卷长图,与这吵杂的长途客车格格不入。 王一博竖起大拇指说: “这位先生好厉害!确实如此,四川俏丽,西藏壮阔,就是没铁路,去哪儿都难办。” 原来是这答案,司机与乘客都不再争辩,实则辨无可辨。 没铁路这难题,确实是川藏地里几代人的心事。 青藏是世界第一高原,乃世界屋脊。 南起喜马拉雅,群山相连,不要说铁路,就算这318国道川藏线,也是踩着千千万万人的心血才造成的极限。 闹得高兴的人群安静了一阵,都回了铺上忙自己的事,肖战就转过身坐在床上,王一博在他身边,两人就与这位先生闲聊: “先生,您这趟是去哪?” “我去林芝,两位去哪?刚听这位小兄弟谈吐有趣,小小年纪能记着川藏没铁路,也有风骨。” 王一博被这样一位人物夸赞就是飘飘然,推着肖战的肩说: “都是我哥教得好,我是那个什么…狗屁不通,不对不对,文墨不通。” 肖战捂着嘴笑,拉过王一博的手,让他坐得正些,不要人前失礼,谁知这先生说: “没关系,小兄弟的脾气很对我胃口。” 王一博朝肖战挑眉,肖战摇摇头,又问: “还没请教您贵姓?我叫肖战,这是王一博。” 那人心似明镜,这一天行程,看见前排两个年轻人举止亲昵,眉眼之间藏不住的流波转动,心里有猜测,但不以所谓,就看着肖战说: “我姓林,林世金,这位是我的学生小游。” 林先生随即指了指对面床的一位青年人,那人与王一博、肖战点头示意,算打了招呼,听林先生又说: “我们这行是再去探测拉萨到林芝段的风沙地质,所以方才侥幸猜着小王兄弟的谜题。天府之国、藏地仙境原确实是没什么不好的,唯独这一点,还需我辈继续努力。” “是,老师。”青年人小游答道。 肖战专业便是交通通讯,又在318国道上工作了4年,对川藏铁路很是在意,趴在床铺上与林先生攀谈许久。 王一博偷着打哈欠,陪公子读书,听了一会还真有了兴趣,充分发挥小王师傅的不懂就问: “林先生,照您这么说,川藏铁路勘测线上有山岭、高原、荒漠和雪山这好几种极端地理环境,那怎么造铁路?” “确实很难。” “我前些时候在重庆跑长途,听人说起,青海西格到藏区的铁路已经通车了?” 林先生没想到看上去粗枝大叶、性情直率的小伙,竟然知道青海的西格铁路,还会与川藏地貌举一反三,不由欣赏,耐心给王一博解释: “青藏线确实要穿过昆仑山、唐古拉山等高大山体,这些山体过于庞大,所以呈现了‘远看高山,近看平川’的特殊地形。实际的施工难度不大,因为相对高差只有几百米。” 肖战接过话:“我明白了,这就与川藏线大不一样。川藏线上的山体没有唐古拉山高大,但很多时候,一下拔地而起2000-3000米。建造难度与造价都不可同日而语。” 林先生听了肖战这话更是赞许,就问起了肖战的工作,才知道原来就是学交通通讯专业的,听言谈也是乐意思索的人,便与二人深聊: “没错,还不止这样,藏地铁路人才稀缺,工程设计和施工责任都很难找到适合的人选。” 这晚上就跟林先生一直聊到深夜,王一博与肖战听了川藏铁路的种种困难,也是黯淡。 跟贯穿青藏高原、几代工程师接力跋涉、历尽苦难还不放弃的铁路工程相比,他们现在面对的这点世俗眼光,又算得了什么难题。 天大地大, 一定有个他们能过日子,过好日子的地方。 也许就像王一博开头说的,他们真是要去“给建设添砖加瓦”。 想着川藏何日才能通的铁路,应是遥遥无期,两人就说: “我俩也是要去西藏住下的,以后要是有机会,真能将铁路修到林芝,我们一定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。” “好!虽不知是何时,不过川藏线上一定也会有通火车的。希望到时能与两位再见。” 林先生与学生小游一起在林芝下了车,因聊得投机,听两人要去日喀则常住,林先生便给肖战写了纸条,留了通信地址,原是他们就是北京来的铁路勘测学者。 过了林芝,车上的人逐渐稀疏。 肖战靠在窗上看雅鲁藏布江,河体沙化荒芜,从前看只觉得是蛮茫开阔的美景,现下再看恰如林先生所说,这样的环境下日常勘测已是艰苦,更别说施工造铁路了。 肖战回头看着王一博:“一博,你说川藏线上能通铁路吗?” “能,我觉得能。有许多像林先生这样的人。” “恩,我也觉得。我们在西藏住下,也许以后还能见到他。” 一语成谶。 川藏铁路自1950年建国后由周总理批示立项,“川藏需要铁路”。 历经几代工程师多次奋不顾身的勘测,经历改革开放的风起云涌,终在1994年10月开阀动土,林芝段开工已是1996年了。 这距王一博与肖战在日喀则安家,是四年之后的事了。 1992年的小王师傅与肖老师牵了手,尚不知自己的前路在何方,自然也想不到,此生将与这条穿越生死的铁路有不解之缘。 当然,这些又都是后话了。 TBC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格局救命!作者大大是神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