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赶潮 09

09

(Picture rights reserved. by 春夏夜)



王一博以为肖战会很生气,也许一晚上不说话,但松绑后,肖战表现得异常殷勤,言语间尽是讨好。

他跟着王一博走进陌生的院子,居然主动说,他可以做晚饭。

“吃干粮。”

“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盯着我,做完饭再把我绑起来。”肖战一直在微笑,笑得全是脾气。

“不用。”王一博语气也硬了,肖战笑着生气,比他不说话生气厉害多了。

“我真会做饭的,压缩饼干难吃,我很快就能……”

“不用。”

王一博没耐心了,他没领教过肖战的厉害,想让你不痛快,几句话就行。


肖战看着王一博的背影,他走得很快,只好跟上去。

他所说的半真半假,主要提醒自己的处境,他面对的是危险的人,哪怕逃犯不是360度的恶,但他应该想的是怎么逃走,只能想这个。


何九见王一博脸色就知道不好,生气了,再看肖战低着头进来,啥也不问,肯定是他惹的。要说十八这次是奇,多利索的脾气,居然能忍姓肖的工程师阴阳怪气。

“十八,收拾好了,随时可以审。”

何九蹲在板凳上,手里拿着白酒瓶,仰着脖子灌黄汤,肖战没见他俩带酒,估计是房间里搜的。

“活腻了!”

肖战吓了一跳,只见玻璃碎了一地,瓶口往肖战脚边滚,他赶紧让开。

再抬头看王一博,他发好大的脾气,夺了何九的酒瓶就摔,还把何九从椅子上拽下来,使的猛劲,何九站不住,一屁股坐在地上,傻了眼。

“我说过,干活没酒。”王一博冷眼看何九,眼神冷得能结冰。

当着肖战的面被教训,何九脸上挂不住,从地上窜起来,冲着王一博喊:

“我这次哪点没干好?!说了一百次,我何九,喝酒不影响干活。”

“不影响,在岛上跟踪怎么出的事?我晚来五分钟,你手没了!”

王一博拎住何九的前襟,把人拽起来,又摔回地上。

何九往后倒,背撞在餐桌上,吃痛才醒酒,还想回嘴,可张着嘴,指着王一博,几秒之后,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。

十八反复叮嘱过,到目标家里不能吃不能喝,保不齐有不干净的东西。

何九坐在地上说:“我这个浆糊脑子,就是管不住酒,见酒就犯浑,十八,就这一次,我改,下不为例,再有你揍我,行不?”

何九是火爆脾气,肖战以为他会和王一博干,没想到认怂这么快,听他俩刚才说的话,结合那船上偷听的,猜想何九肯定坏过事,惹过大麻烦。

“没有下一次,你走。”

“十八,十八,是我的错,我坏事还没长记性,我是看那人晕得像头猪,看他家里收着好多好酒,这才,才没管住这张嘴,我打,我自己打。”

何九说着又抽自己耳光,打得实实在在,肖战皱着鼻子直闭眼,跟着觉得腮帮疼,他偷偷观察王一博的表情,他消了些气。

肖战有点心虚,他心知肚明,十八这团火和自己脱不了干系。

“你走,我不是每次赶得上。”

“最后一次!十八,再有下次我自己滚,一口不喝了!在岛上你为了救我才拍的人,是他命不好,一下就不动了。不是你的错,是我酒喝多了才被他发现……十八,哎,我也不知道咋说,保证不喝了,你就信我一回?”


已过一月,王一博忘不了那人满头鲜血倒在水泥地上的眼神,他口袋里滚出了几卷钱。

其实那天,给老鳖送消息的小弟,最后一票,何九负责跟人,结果他喝酒,脑袋犯浑,露了行踪,让人抓住,好一顿毒打……

王一博赶去时,何九正让人按着,要卸他两只手,王一博着急,捡了一大块石头,照着人砸,不知是他准头太好,还是那人倒霉,这一下就倒了,四肢抽搐。


王一博靠墙站着,不说话了,屋里是漫长而焦虑的沉默,终于何九先从地上爬起来,他不敢招惹王一博,看了肖战一眼,没好气地找平衡:

“你!你到底哪来的,是不是乌贼的奸细!”

“哪跟哪啊,管我毛事!我奸细?我巴不得跑路,我是被你们抓的,大佬!”

肖战立刻撇干净,说着看了王一博两次,十八这祖宗,十八代的祖宗,疑心病可重,何九你自己被训就算了,可别乱扯。

何九竟不依不饶地盯着肖战说,典型地捏软柿子,这戳了肖战的痛点,心想我在局里做好好的公务员,受气就算了,至少是铁饭碗,现在被挟持,还要做软柿子?

于是,肖战不示弱,何九赖一句,他就辩一句,屋里倒是不尴尬了。

半响,他俩听见王一博笑了,往墙边看,听他说:

“吵。”

吵,还不是十八代的祖宗先发火。肖战站了好半天,拉了张凳子自己坐,何九又念:

“你还坐?老子忙一天还没坐呢!”

“那你坐。”

肖战站起来,把凳子推给何九,自己又换了一张,再坐。又听到王一博说:

“别吵。”

“不是,要吵还是别吵?”

何九问出这句话,肖战坚信他喝多了,王一博大概也这么想,他摇摇头,还好,今晚没打算让何九参与。


今晚和昨晚过得没有两样,肖战有机会洗漱,可他心神不宁,何九也是。

一个在想乌贼儿子去哪里了,一个在等命令。

一直等到晚上11点,肖战和何九在屋里,王一博独自站在院门后,连着抽了两根烟,烟蒂踩在鞋底,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鸭舌帽戴上,视线透过帽檐,又看一眼深夜的村落,漆黑,人皆已入睡。

王一博走到何九身边,压低声音说:“今晚看他,你睡觉,要捆。”

“不成,我得跟你去!”

“你看他。”

“我还是跟你去,那人嘴巴臭,我怕你火气一上来……”何九看看肖战,忍住了半句,“要了他的命”。

何九知道王一博的习惯,无辜的不下手,死有余辜的不放手。


只是对方的人如果离得不远,问出信息重要,多一命不如少一命。

“看他运气。”

王一博拍拍何九的肩,又越过他,看着肖战。肖战听不清他们的筹划,不过猜了七七八八,今夜十八要动私刑。

“早点睡。”

王一博离开前的最后一句,说话时还按着何九的肩,肖战听见,点了点头。


压根睡不着,不可能睡着。

房间关着灯,一把白光的手电筒,把能见度压到很低,何九睡在床上,肖战躺在椅子拼的板床上,双手被何九绑在椅子扶手上,可肖战没工夫难受,他被地底下的声音折腾得辗转难眠。

声音不大,可每过一阵子就有一声,最初是被压抑的叫声,在叫骂,骂得很难听,声音满是愤怒,接下来那人嘴里被塞了东西,发出微弱的惨叫,最后变成滴滴拉拉的抽泣,求饶,毫无尊严的求饶。

审讯就发生在这间卧室底下,肖战很难想象那里正在发生的事,更难把这一切和今早坐在屋顶上的王一博联系到一起。

这一夜近距离的体验,声临其境,肖战在提前体验下地狱,十八层的地狱,被厉鬼拷打生平的罪恶,炼狱酷刑,生不如死,或许声音停下来时,已灯灭茶凉。


何九也没睡着,不时听见他骂几声娘,离地狱太近,谁都怕。

大概夜里两点开始,地下没任何声音再发出,山凹里的小村庄,有几只蝙蝠撞上窗户,肖战甚至能听见蝙蝠的翅膀煽动。

寂静是一场酷刑,让人如坐针毡。


何九终于憋不住,掀了被子坐在床上,自言自语:“不会给弄死了吧……“又对着肖战吼:”你老老实实待在这儿!”

他快步跑出门去,肖战的心快跳出喉咙口,他从没想过凶杀离自己这么近,凶手离自己这么近,牵过自己的手……

即使那些人都不是好人,即便十八有原因,可他刚近距离聆听了全过程,没做出任何施救,这让肖战饱受煎熬。

想着想着,觉得一阵恶心,肖战有气无力地躺在板床上,盯着漆黑的窗户,月没有,星没有,明天又要下雨了……

这样的日子还有几天,他怎么才能逃走。


又过了一个小时,王一博终于回来了,一个人,一身的血腥味,让肖战愈发晕眩,只能屏息装睡。

他回来后一言不发,坐在床边,慢慢解开手上的绷带,一圈又一圈,更浓烈的一股鲜血味冲入鼻腔,肖战捂着被子堵住鼻子。

他的一生,快30年,没入过屠户,没上过战场,空气中的血腥浓度,让他觉得那个男人已经死了,而何九正在掩埋尸体。

王一博处理完绷带,在黑暗中换了干净衣服,肖战始终背对着他,侧躺,他看着肖战肩膀,在发抖。

王一博捡起带血的绷带和衣服,扔出了门。


天快亮,肖战终于睡着了,他知道王一博又在院子里洗衣服,还洗了澡,然后回房间,躺在床上睡觉。

这一夜的恐惧,肖战没法忘记,只是想不通,不断制造血腥的人,又总在清洗。



第二天起床,王一博不在,肖战又被捆了,他喊了一声,何九过来给他松绑,然后蹲在通往地窖的门房口,喝一碗小米粥。

肖战坐在餐桌上喝粥,他能从何九身上闻到血腥味,不像昨夜那么浓烈,但对于不碰血的人依旧刺鼻。

他们把尸体埋在哪里了?十八去哪里了?

整个上午何九没和肖战说一句话,显然他收到了命令,发命令的人不放心,不放心地窖里的人,也不放心肖战。

可他又不得不离开,因为他要做的事,何九去,更不放心。


王一博今早从竹林的小路离了村,开车下山,他需要亲自去核实昨晚审出的信息。

人确是乌贼的儿子,他嘴硬,足足打了一小时,十八黑色的拳头也开始觉得酸胀,他还坚持说,自己和乌贼父子不和,形同水火,乌贼不管他,只相信一个情妇。

之所以乌贼没有偷渡,是因为有一笔账没收,一百多万。乌贼为人有仇必报,毫厘必争,他知道对方见他倒台,想赖账,咽不下这口气,要论江湖规矩,又看公安一直没出海抓人,就胁迫对方本月底交钱。

这和王一博之前查到的信息一致,他不得不用了别的手段,终于审出,小梅山不是乌贼的大本营,是情妇的藏身处,那女人替乌贼出面收钱,就是这个月,拿上钱,乌贼就带情妇远走高飞,再想找他就难了。

王一博不信,一脚踩在男人的伤口上,鞋底碾压,加快了血液的流速。

直到那人说,不信,你可以去东极岛上,我知道他们的暗号,传信给跟我爹的人,问问小梅山的船,几日发。

答案是“五月五,十月十,有去无回。”


此事何九办不了,必须王一博自己去,哪怕有风险也要冒险,如果乌贼跑了,这辈子不会再回来。

此处往返东极岛,少说八小时,这八小时,何九要看管奄奄一息的男人,还要看着肖战,最保险的方法,就是让他们都闭嘴。

王一博用力踩住油门,继续加速,夜长梦多,夜长梦多,要快。



这日下午,王一博离开的6个小时后。

憋了一天的闪电,终于撕裂黑云,轰隆一声巨响,秋日的雷阵雨,气势磅礴。


“操他妈的,再出声,我弄死你!”

何九的咒骂紧接着雷雨,肖战心里一颤,他没发出声音,难道是……

雨点规律后,肖战开始听见地底下的声音,好像在用身体撞击墙体,频率很高,像在发羊癫……

何九烦躁地在屋里走动,越走越快,越走越急,最后一脚踹翻了方桌。

肖战没有出声,他安静观察,小心盘算,有种不太好的预感,在犹豫要不要加入这场赌局。


声音持续了十几分钟,现在能确定,有人在地底下用头撞墙,不知死活地撞。

然后声音又停止了,一动不动。

何九更坐不住了,他抓紧通往地窖的木板,把门板抓得打晃,肖战猜,十八走之前交代过,不要去地窖,除非……

不能坐以待毙,肖战决定赌一把。十八不在,这是最容易成功的机会,也不用面对王一博,再出卖他。


“老九,你刚才听到了吗?”

“废话!我又不聋!”

“好像是头撞墙的声音,现在…又没声音了,那样撞墙,现在不会是死了吧……”

何九突然转过头,盯着肖战,他说出了何九的担心,十八说过,不能让他死了,万一给的假信息,还要审。

可十八还说,地下出动静,不能理,有鬼。

“死就死了,他自己撞墙死的,关我屁事!”

肖战看出何九在硬撑,他的声音很大,但尾音在打颤,何九不是十八,很容易煽动。

肖战关切地说:“刚才撞得太猛,人脑袋又不是石头,肯定撞死了!我上学的时候学过,过量失血之后很容易发羊癫疯,发了羊癫疯的人就会撞墙,撞死才停。”

何九嘴唇抽搐了两次,肖战站起来,往前走了几步,靠近何九,还是那条他唯一知道的心理学暗示,谈判时,拉近距离,更容易攻破防线。


上一次,肖战用这一招,保住了命,暂时保住了命。

“老九,好歹是一条人命,要不要检查一下?十八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弄清楚,这样死了的话,线索就断了。”

“我日了鬼!”

何九终于冲进房门,他把守了一天的地窖入口。


肖战眼睛眯起,想跟上去,何九又跑回来,地窖那个不放心,屋里这个也不省心,不能把肖战留在这里,可他又着急下去查看!

何九心烦气躁,来不及再想一遍十八的交代,拽着肖战一起下了地窖。


肖战猜想过许多次脚底下的场景,他做好了心理准备,腐肉血糜或鲜血满头,哪怕断手断脚,这些都想过,却没想过是这一种。

暗无天日的地窖,不足5平方,一盏白炽灯24小时亮着。

房间血腥冲天,一地的稻草和麻绳,麻绳的另一头绑着一个人,他的脸上青肿,伤势不重,只是眼睛肿得很大,瘫在地上,像一种丑陋的鱼。

触目惊心的是两条胳膊,被铁棍卡住,高高举起,一左一右,左胳膊有三条刀痕,右边有四条,血迹干了,人呈现失血过度的状态。

他的左右胳膊正下方,各放一只白瓷碗,碗里是放出的血,满满一碗。


肖战撞在墙上,频频后退,本能地想躲开。

难怪会有刺鼻的血腥味,因为十八在活人放血,他留下不够深又无法自然愈合的伤口,把人架起,让他慢慢享受血液流失的绝望,漫长、沉默地品味死亡倒计时。

昨夜他哭泣,毫无尊严地求饶,是因为十八无限放大了死亡的恐惧,一刀一枪的事,持续了三个小时,这足以击垮任何人的意志力。


此刻那人胳膊上的伤口没在流血,十八还不想他死。

肖战靠着墙壁,勉强让自己站住,地窖里的场景击垮他的幻想。

他不了解王一博,不了解十八,逃犯也是好人,好人也还是逃犯。


何九跪在男人身边,反复测试他的鼻息,立刻把他卸下来,开始做心脏复苏,几十下,又听了心跳,然后焦急地爬起来,看都没看肖战一眼,冲出了地窖。

真的死了吗?

肖战独自一人留在地窖里,他赌错了?

慢慢走向前,肖战把手指放在男人的鼻子前,一秒,两秒,三秒……七秒,有一阵热气喷在肖战的手指上,他吓得往后退,谁知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,一把抓住了肖战的手。


“你是被绑架的,是不是?”

男人的声音沙哑,口臭,虚弱但离死亡很远。肖战没赌错。

“什么……”

“昨天下午我就看见你手腕上有淤青,是麻绳捆的,他们轮着看守,看着我也看着你,不让你出现,而且,你一直在怕……你就是被绑架的!”

肖战没说是,也没说不是。


男人抓着他的手腕,很用力,他在努力建立和肖战的眼神交流,他的眼睛青肿而丑陋,让人难以直视。

头顶传来了脚步声,有来回,很急促,何九要回来了。

男人突然抓着肖战,拉他的胳膊摸自己的鞋带,鞋子里藏了东西!

肖战伸手摸到两片药丸,男人夺过药丸,塞进肖战上衣口袋里,急促地说:

“放在水里,他会晕过去,我们一起逃,出了院子找人接应,报警也行。”

“什么时候?”

“要快!”

脚步声逼近,肖战挣开,退回原来的位置,他蹲在地上,双手抱住胳膊,目光呆滞。

如果十八在,一定会被发现。


何九手里拿着双极电板,速效救心丸,给装死的男人塞了药,准备电击,肖战不敢动手,手指反复摸着口袋里的药。

两次电击后,男人有了动静,倒在地上咳嗽,何九瘫坐在地上,急喘气,确认男人心跳平稳后,他锁上了地窖的门,拉着肖战离开了。


肖战和何九坐在正屋两角,不说话,眼神不交流,都在盯着雷雨。

十八什么时候回来。

他们想着一样的问题,何九心慌意乱,十八回来一定要顺利,他回来就好了。

而肖战,他在犹豫,如果十八回来,他就没机会了,很难骗过十八喝他准备的水,他一个人对付两个,没有胜算……

在不为人知的角落,肖战希望王一博不要回来,他要逃走,但他不敢对十八下药,如果没成功,还有没有比放血更恐怖的惩罚……

他也不想对十八下手,如果地窖里的男人逃出去,“接应”的人会怎么对十八,会不会杀了他,如果报警了,又会怎样……

肖战心乱如麻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今天不冒险,下一次的机会等到何时,该结束了。


肖战做了决定,他从桌底取出一瓶矿泉水瓶,喝了几大口,故意把自己喝到呛水,剧烈咳嗽,还喷了水。

何九轻蔑地看肖战一眼。

肖战又取出一瓶,朝老九扔过去,他也在紧张,也好久没喝水。

何九接过水,心思不在这水上,还盯着院门。再有一小时,或者一个半小时,十八就回来了。

何九仰起脖子灌了几大口水,全然没留意,瓶盖没有塑封,更没察觉到瓶底细微的粉末。


何九很快晕过去,肖战喊了他很多次,没人回应,肖战走过去,踢踢何九的腿,还是没反应,他心里一慌,会不会被利用了?肖战紧张地摸摸何九鼻息,还好,只是晕过去。

肖战立刻跑回房间,找不到任何手机,连何九身上也没手机,难道十八提前收走了?肖战再检查屋子里的电话,电话线全不见了。

他只好取上自己的行李,放在正屋的桌子上,犹豫片刻,冲进了地窖。


男人刚才被何九电击过,此时有些失神,他踉踉跄跄地被肖战架着走出地窖,两人没有交流,肖战只想赶紧逃出来,各走各路。

他没留意到,男人的眼睛里露出的凶色,还有他嘴角的奸笑。

路过正屋,屋外的雷雨越来越大,让人听不清心跳,也听不见神志。

何九躺在地上,肖战拿上包立刻要走,男人突然拉住他,说:

“你去拿我藏的手机。我走不快,在厨房,碗柜下面,一只蓝边的海碗下面卡着。”

“现在就走。”肖战着急,他觉得雨点就是倒计时。

“出去就要打电话找人接应,我们离开这里先躲起来,天快黑了,雨很大,我们下不了山,被发现还是死,那个人……”男人眼神中流露着恐惧,接着说:“那个人去了东极岛,他很快回来,快!”

肖战也没有办法下山,男人艰难地在方桌边坐下,肖战把包放在桌上,去了厨房。


碗柜,下面,第二层,海碗,海碗……

肖战把所有碗都掀了,没有手机,什么都没有,怎么回事……

他突然心里一紧,不好,出事了!

肖战拔腿就往客厅跑,前后不足两分钟,果然看见那个男人,勉强站着,正举着电枪,又一棍,往何九头上打去!

“住手!”

肖战冲上去,撞开男人,那人虚弱,倒在地上,肖战立刻检查何九头部的伤势,头被敲破了。

“你疯了?他们也是你的仇人!”男人喘息着说。

“我的事不用你管!出了这个门,我们各走各的。”肖战按着何九的伤,怒斥道。


肖战捡起地上的电棍,放进自己包里,再把男人拖起来,拉出房间,拽着院门走,他得把他弄出去,至少走一段,不能让他回去杀何九,否则……

否则,地狱没门,他们也会被拉下去。


雷雨越下越大,还不到傍晚,天色阴黑,村里没人走动,能见度很差。

雨点打湿了肖战的头发和衣服,他用力拽着男人,走到院门口,正要抬腿踢开院门,门却从院外被推开了。

推开门的手,很轻,他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了。

是十八!

他全身黑衣,戴着帽子,帽檐压得极地,雨点落在肩上,看不见眼神,手掌的黑绷带还剩下最后一截,十八在转圈,收紧,打结。


肖战慌得往后连退几步,赤裸裸的出卖,还跟他的仇人合作,险些害死了何九……

那个男人更是吓得坐在地上,肖战盯着门口的黑色身影,王一博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。

十八的怒火烧得鼎沸,这晚的雷雨一刻不停地火上浇油,他看着肖战说:

“你们,要去哪。”
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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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1 Comments


Mia Lu
Mia Lu
Aug 27, 2022

看得紧张死我了!忽然觉得,如果真能拍成作品的话,王一博肯定很喜欢这个角色!有点儿反派也有点儿正派亦正亦邪!太绝了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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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UWEN LI
YUWEN LI
Jun 11, 2022

完蛋了呀,为啥要放跑坏人,你自己跑了不就得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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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ecilia9905
Jun 06, 2022

当时看气死了 后来知道是为那啥埋伏笔就好多了哈哈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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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98504322
Jun 05, 2022

蛙趣。。。。我害怕了。。。肖工你完蛋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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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aozoudan
Jun 03, 2022

肖工给何九下药差点儿害死他,等他醒了不得要弄死肖工啊……不会因为肖工和十八反目成仇吧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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