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
年关将至,肖战适应了海岛的生活。
日出到日落,海边的日子每天都差不多,不同的只是晚餐时,王一博,肖战和翘,三人围坐在方桌上,聊起自己的一天。
肖战不但完成了盖房子的图纸,还被邻居委任成督工,每天吃过早点就去看施工进度,冬天的海水很凉,水泥抹在砖块上总不干,房子进度挺慢,渔民倒也不着急。
和盖房子一样,岛上的其他事也是慢悠悠的,日子好像是泡在海水里,平静地往前。
小翘总跟肖战去看盖房子,她剪短了头发,很喜欢裹着大棉衣,一个人坐在小院门口的石头上,盯着大海看,有时能看半天。
肖战起初不让翘在门口坐,吹海风着凉,再有十八把家里守得密不透风,从不许翘单独活动,翘本性活泼,憋不住想出去,哥哥说不动,只能求肖哥哥。
久而久之,邻居都很照顾翘,施工队的泥瓦匠也帮忙照看,肖战给翘准备一把竹椅,让她挨着院门坐。
肖战写了书面申请,正式辞职,交了辞职信更是久违的洒脱,领导打过一次电话,说他刚立功就辞职不好看,先给肖战办了一年的停薪留职。
王一博在镇上的武馆做教练,因为要等学生放学来上兴趣班,经常要快7点才到家,他每天提着不同样的熟食,一进门,就听见肖战大声朝楼上喊:
“翘,哥哥回来了,下楼开饭!”
王一博把熟食送进厨房,接过肖战手里的活,让他休息,如果翘下来得慢,他们会靠在厨房的门后,接吻。
这天晚饭,王一博买了镇上的炸乳鸽,鸽子炸得酥脆焦亮,小翘和肖战都喜欢吃,纷纷低着头,拉扯鸽子腿。
翘先抬头,她拉住肖战的手,特别较真地问王一博:“哥,今天的红苋菜是我炒的,蛤蜊汤是肖哥哥烧的,你说,哪个好吃?”
肖战无奈地朝王一博笑,双手全是炸乳鸽的油,举着手解释,翘最近总要做饭,泡在厨房也不肯休息,肖战为了哄她休息,就说一人只做一个菜,等你哥哥来比一比。
医生说翘恢复很快,除了说起船和孩子会突然没声音,大部分的事都想起来了,这个阶段记忆快速输入大脑,要多睡觉。
王一博一板一眼地吃苋菜,有模有样地喝汤,皱着眉,“纠结”半天,看着翘说:“苋菜好吃。”
翘开心得大笑,朝肖战又吐舌头又眨眼,肖战也是眼睛弯弯,抬起胳膊,手油,隔空在翘头上拍了拍。
手刚放下,就在桌下被王一博握住了,他翻过手,手指插入王一博的指间。
肖战用口型比划:“我又不是小丫头,不用夸,快放开,我要吃鸽子。”
王一博不松手,肖战笑着摇头,干脆一条胳膊垂在桌子底下,一只手按住鸽子腿,咬着吃。
王一博把蛤蜊汤全喝光才松开手,小翘眨着眼睛说:
“哥,你手上哪来的油,你没吃鸽子啊……”
肖战埋头吃饭,王一博食指竖在唇边,对翘说“嘘”。
翘一下子站起来,指着哥哥,大声说:“你拉肖哥哥的手,是不是?”
王一博敢作敢当,当机立断:“是。”
翘得意地坐下,小声告诉肖战,她一想就想到了。
晚餐吃完,肖战总留在厨房看王一博洗碗,海风敲打着玻璃窗,每天都差不多的日子,才是过日子。
睡前,翘躺在床上看漫画,海贼王,她抱着地球仪,随手转,跟小时候一样,地球仪每次停,都是海。
翘瘪瘪嘴,跟王一博说:“哥,你说地球仪的70%都是海,可我能不能去别的地方看看?”
“翘,想去哪儿?”肖战摸着翘的头发,问。
“海,太大了……”翘神色暗淡,低头摆弄着漫画书。
王一博心中一颤,有种感觉呼之欲出,他看着翘,拿走海贼王,认真地想,他和翘从出生就在海边,吃的住的都是大海给的,海也拿走他们许多。
也许,如果翘想起来了,他们该换个地方住。
王一博突然说,过两天休息,想不想去海上玩,他可以借艘船。
肖战比翘还兴奋,直问王一博去哪儿?海上的哪儿?
禁渔期不能走远,只能在湾里飘一飘,如果天气好,可以看日出。王一博说完还补一句,没有特别好玩的。
如果要远走,总得和大海道别。
肖战和翘十分期待,巴不得这周末就去,王一博想想答应了。
到周六早上,王一博起得特别早,准备许多早点,肖战用保温桶提着,翘裹得像粽子,王一博去邻居家取钥匙,三人开心得像去登月。
王一博尚未从邻居家回来,肖战的手机突然响,他认识这串号码,一股厌烦感涌上,不想接电话,过去的事为什么还要来,这时候来。
肖战把电话按掉了,回短信:薛警官,我现在不太方便,请问什么事?
警官的回复很快:肖工,何九可以安排火化了。
肖战盯着这行字,内疚和谎言压得肖战心慌,正好王一博进来,一眼便看出肖战有事。
王一博没看肖战手机,只见他脸色不好,以为是辞职的事不顺利,就说:“有事,我们明天再去。”
肖战摇摇头,把手机放回口袋,低头深呼吸,抬头同王一博说:
“是警察又找我,老九可以火化了,我之前说过,如果联系不上何九的家人,我想安葬他。”
王一博眼睛里的错愕与酸楚交替,他记得没同肖战说过,何九的父母都是矿难没的。肖战偏着头,目空一切地盯着海面。
海上的日出,怕是看不到了。
半小时后,王一博,肖战和翘,三人开车往码头赶,一天有两趟摆渡船,能去小梅山岛。
肖战把计划出海吃的早点分给翘和王一博,王一博开车,不时扭头咬一口。
肖战想明白了“自以为是”,这次还是上次,他可以坦白地告诉王一博,和他商量,不用粉饰。往事已矣,多思无益,只是想起要接何九,难免感伤。
摆渡船在海上飘,像是摇篮,翘在后排睡着了。
王一博把棉衣盖在妹妹身上,握住肖战的手,放在掌心里搓热。
肖战说:“到小梅山我们先找地方住吧,老九是明天一早火化,我去接他,你们在码头等我,别让警察看见,省得麻烦。”
王一博点头,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肖战:“我想明天去宁夏,送老九回家。”
“去多久?你一个人去?我陪你吧?”
“一个人,你和翘在家。”
“哦,翘确实不方便,我也不认识老九家的人……”
肖战知道是合适的计划,还是不免低落,开始到现在,他们只分开过24小时。
“办好就回。”王一博轻声说。
“早点回来。”肖战轻声答。
第二天上午,肖战从薛警官手中接过何九,一个白色瓷罐,还没泡面桶大,就能装下最硬气的汉子。
肖战眼底很烫,他避开风用力眨眼,不想让自己眼红,让警察多想。
薛警官客气寒暄:“肖工,我听上海的同事说你没回单位,荣誉都没领,真打算留在岛上找工作了?”
肖战有备好的答案:“这次的事对我影响很大,以前没见识过黑社会,上次在派出所看到那么多受害人,何九也死了,我心里不好受,打算先留在这里,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,帮助受害人,尽点心意。”
警察若有所思地点头,送肖战到门口,同他握手告别:“何九是可怜,我们的线人不少被乌贼害得家破人亡,尸体沉海,肖工,你愿意帮何九入土为安是心善,这案子和你有缘分,误打误撞给我们帮了忙,你还留岛上了。”
肖战笑笑,漫不经心地打听有没有结案,警方说,乌贼的势力扫干净了,叫肖战不用担心。
言辞间,薛警官多次回避闪烁,只说线人、受害者、残余势力都处理完了。
告别警察,肖战坐车去码头和王一博汇合,海风吹得心乱,他和警察打交道不久,但也能听明白,意思是烧焦的尸体里没有乌贼,他已经没有势力,但还在逃。
要不要告诉王一博,要不要隐瞒最后一次,维持平淡的日子,他如果知道,父母妹妹的仇,怎能放下……
大不了离开海岛,去别处生活。
肖战不愿意王一博去报仇,从前不想,现在更怕,尽管他知道,白瓷罐里的何九,海里的爸妈,每条命都比天还重,压在王一博头顶。
王一博接过何九,拍了拍罐子,喊了一声“兄弟”。
他把白瓷罐用布条缠好,放在背包最底部,用衣服裹着。
王一博在码头和肖战、翘道别,翘不知道发生的事,只听哥哥说,他要送另一个哥哥,王一博说,这个哥哥用自己的命,换来翘能回家。
翘靠在王一博怀里问:“哥,那你什么时候回家?我们想你。”
“五天。”
肖战点点头,拍拍小翘的肩,把她搂在自己怀里安慰,一起看着王一博上船,高高地挥手,船开远了。
肖战独自开车回岱山,刚分开,他在心里盘算,王一博要摆渡转摆渡再转汽车,大半天才能到上海,坐飞机,落地,换火车,到何九的家乡。
路上要三天还是四天,他答应小翘五天回家,是不是太赶。
每晚通电话时,肖战总不想说,你不用着急,别赶。
翘白天跟肖战去工地,晚餐时,一起给王一博打电话,王一博在电话里说,宁夏很美,塞上江南,还有细软的沙。
总是翘跟哥哥讲话,肖战坐在旁边听,她把话筒递给肖战,肖战也不要。
等翘睡了,肖战会躺在床上,王一博再打电话过来,每天说一会儿话就睡觉。
每晚的最后一句都一样,肖战说“注意安全”,王一博说“早点睡”。
分开的一周是磨刀石,把平静生活留下的坑洼和迟钝都磨净了,让藏匿的感情,焕然一新。
第五天早晨,天刚亮,小翘披着棉袄从二楼跑到肖战房间,开心地敲门,她要给肖战煮海带汤面,说,吃着哥哥就回来了。
肖战笑说:“没这么快,他可能晚上才到。”
翘不信:“啊,哥哥为什么不早上回来?”
王一博同肖战说过,他是早班机,10点落地上海,肖战算了算,路转船,船转船,总要大半天。
今早开始,浙东海岸线上空的乌云很厚,肖战想,飞机也许还晚点。
中午,肖战和小翘在工地吃盒饭,吃着吃着,就开始下雨。
刚开始还能施工,雨越下越大,从乌黑的云层往海里倒水,把院里的水泥冲散了,只能停工,肖战和小翘要等雨势小一些回家。
两人坐在门口看天,雨声很大,哗哗啦啦,今天海上回家的路难走,都不太想说话。
今晚也许见不到了,早上他们买了许多海鲜,两个人吃不完,明天就不新鲜。
正发呆,看见邻居家的儿子回来,说要送他们回家,雨太大了,给小翘带了胶靴。
肖战推托几句,就让小翘把靴子换上,又听邻居说:
“翘他哥怎么没来接你们?”
“他有事去外地了,还没回来。”
“不是吧,我刚在镇上瞧见他了,好像是背着个大黑包……就在老牌坊那块儿。”
肖战和小翘不信,说:“不会的,他没这么快,很远的,再说他回来肯定先回家,不会去老牌坊玩。”
老牌坊是镇上的娱乐场所,有落伍的歌舞厅,游戏机室,还有一条街的海鲜大排档。
肖战嘴上是这样说,可他恨不得现在拉着小翘,顶着大雨就去老牌坊。
邻居笑得晦涩,趴在肖战耳边说:“男人出门回来去老牌坊,还不是憋坏了,她哥挺会玩啊,下次要不要一起去试试?不贵。”
肖战眉头皱成麻花,推开邻居,说家里有事,拉着小翘冒雨走了。
肖战知道不可能,还会想王一博带的包,确实是黑色的大包。他回来不立刻回家,难道不知道翘,翘,盼着见哥哥吗……
想久了心烦,小翘在楼上午睡,肖战洗了澡躺在床上,翻了几次,听着雨声和海浪声,也睡着了。
肖战睡得满头细汗,眉头锁着,感觉到有人从背后吻他的脖子,双手在腰间游走,薄唇含住了耳垂。
肖战迷糊地握住那只熟悉的手,靠在他身上,耳朵被舔弄得很痒,又很舒服。
王一博的手不知收敛,从肖战裤子探进去,揉捏他的屁股,指尖划过两人交合的入口,探入半指。
肖战被刺激得惊醒,他的梦从没到过这个阶段。
“睡吗?”
王一博的声音,就在耳边,肖战立刻转过身,王一博坐在床边,弯着腰,趴在他身上。
“你回来了,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“中午,先去了镇上。”
“你换了夜里的飞机吗,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?你明知道,翘,她想你。”
肖战面有愠色,王一博想扶正他的下巴,就听见翘的脚步声,她跑下楼,看见哥哥的行李,大声喊:
“肖哥哥,我哥回来了,你快来!”
王一博抽出手,摸摸肖战的脸颊,说:“起来吧,穿衣服,我先出去。”
肖战又躺了一会儿,话卡着喉咙口,心里不痛快。
翘很高兴,哥哥在做晚饭,她就拉着王一博把这几天的事说个遍,听说王一博给她买了礼物,立刻跑去翻王一博的包。
她一跑,王一博才想起来,坏了,连忙叫肖战去把包收好,说里面有条裙子是给翘的,让肖战拿给她。
肖战今天话少,没吭声就去了。
进屋看见翘把王一博的包倒了底朝天,已经找到她的裙子,一条白色的针织裙,下摆有红色和粉色的花纹,毛线勾的。
肖战没忍住笑,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,这条民族风的裙子,一定是王一博第一次给女孩选礼物。
“肖哥哥,好看吗?”
“挺好的,嗯,不错。”
翘在镜子前面比划这裙子,肖战苦笑点头,注意到,王一博衣服下面盖着的几盒东西,肖战捡起来看,顿觉面红心跳,用衣服裹起来,全扔床上,拿被子盖住。
“肖哥哥,你在藏什么?”翘凑过来问。
“没,没什么。对了,翘,你哥好像也给我带了礼物,你去帮我翻翻,我没找到。”
“好!”
翘蹲在地上翻找。肖战双手捂紧被子,用身体挡着,被子里面好几支润滑剂和一大盒安全套。
“找到了!”
翘手里举着一个纸盒,肖战随口说的,王一博没跟他说过有礼物。
肖战塞好被子,蹲在翘身边,检查了一番礼品盒,也觉得是给自己的,但王一博没说,不好直接拆。小翘拿着,跑去厨房问哥哥。
肖战再见王一博,刚才的木讷是没了,满脑子都是床上那些东西,想着今晚。
“哥,这个是给谁的?”
“给你。”王一博拿过盒子,塞在肖战手里,看见他脖子红,知道肖战看见了,也想早点做饭,早点吃饭,早点让翘睡觉,他们也早点睡。
肖战拆开纸盒,又没忍住,所有机场都有的旅行纪念品,又是个地球仪,塑料仿金属制的,很适合送给没上中学的人群。
“十八哥,这个要98?你第一次买礼物吧,傻不傻?”
肖战指着地球仪上的价码给王一博看,王一博真不知道商家这都懒得揭掉。
“傻。”王一博认。
“翘,你哥哥是第一次给你买裙子吗?”肖战又问。
“是的!”
“是。”
王一博和翘同时回答。
肖战把地球仪放回卧室的窗台上,一圈一圈地转,窗外的雨还没停,雨势弱了,淅淅沥沥,衬得房间愈发安静。
“王一博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买地球仪给我?”
“翘有。”
冬雨下了一夜,把最后一层的保护也洗褪了,翘有,肖战也有,家人就都有了。
这是最温柔的一次做爱,他们耐心地接吻,彼此抚摸,到最后的交合,床上的身体一上一下,四肢缠绵,整晚都是面对面的姿势。
射过一次就停了许久,相拥而卧,都不想说话,把每次触碰肌肤的感觉,都藏进心里。
小别重逢,王一博只做了两次,他更想抚摸肖战的身体,看他枕在自己胳膊上,一起睡觉。
肖战不想再用激情来形容王一博,哪怕过去的每一次做爱,强烈的高潮让肖战忘乎所以,只有王一博给他这样的高潮。
可今夜,激情甘心退温,拥抱间暖人的,竟是最平淡的感情。
下一个周末早晨,王一博再借了船,带肖战和小翘出海。
元旦过了,新的一年,新的一天。
王一博熄灭了渔船的马达,让船在海上飘,他搭着妹妹和肖战的肩,一起等日出。
朝阳落在海面上,在海岸线尽头,光芒夺目,足以吞没所有。
大海和日出,让船上的人看上去很渺小,他们的悲欢变得更小。
翘很快乐,她指着太阳,脱开哥哥的怀抱,一个人跑到船头坐,静静地看太阳,越走越高。
“翘,你回来,不安全。”
肖战在身后喊,只是一艘小船,翘没穿救生衣,还站在最靠边。
“肖哥哥放心,我都能自己游回家。”
翘大声回答,肖战不信,想把翘拉回来,被王一博搂住,贴着他耳边说。
“她水性好,能在海里游几个小时。”
“你们兄妹俩一样,主意大,胆子更大,太难养了……”
肖战笑着叹气,王一博吻了吻肖战的鼻尖,低声说:
“算了。”
“什么算了?”
肖战直起身体,凑近王一博问,海风把他的声音吹得不太真实。
王一博贴上肖战的耳朵,吻着耳垂说:
“报仇,算了。”
是海风凉,还是太阳亮,肖战没反应过来,先流出了泪。
他抹去脸上的水,抬头问王一博:“好,好……十八,何九家里还有人吗?”
“有姥姥。”
“那,冬天过了,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?”
“冬天过了,搬家。”
逝者不会被忘记,往事也不会已矣,父母的仇,老九的命,妹妹的恨,接受节哀顺变、同意人世无常,这对十八,比牢记仇恨需要更漫长的忍耐。
只要无人再伤害他的家,他愿意扔掉黑色的绷带,不在夜间活,尽他此生保护阳光里、海面上,一艘渺小的船。
渔船在午后靠岸,王一博握着小翘的手送她上岸,海边风大,肖战跳下船,裹紧小翘的棉袄,看见她里面穿了王一博送的白色针织裙,露出一点红色的边。
“翘,裙子好看!”肖战这次是真心的。
小翘转了两个圈,她的笑声穿过冰凉的海风,被阳光照着。
(picture rights reserved. by 春夏夜)
三人在码头驻足,也许很快要离开大海,此番美景终是难舍。
沉醉于风景的他们不知道,浅滩的尽头,蓝色的油漆板后面,不知何时,站着一个岣嵝的人影,满脸阴毒,牢牢盯着小翘。
TBC
妈呀十八真的是好男人啊😭😭😭😭小翘有的地球仪肖也得有,甜到我心里去了🥲🥲🥲
他们好不容易能好好生活!你给我死啊!🥲🥲🥲🥲🥲
笑容和眼泪一起凝固…
他他喵的命咋这么大我去我想凌迟了他!
猶猶豫豫⋯不敢看終章🥲 我先吃糖壓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