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
春天过得很快，春天没给肖战留下记忆点。
这个季节不会热得想吃盐水棒冰，也不会冻得手脚冰冷，拿不住笔。
3月没了，4月也没了，肖战没再见过王一博。
今天早上出门上班，上海已经热了。这个城市很时髦，女孩们脱掉了黑丝，裙摆底下露着纤细的小腿。
甘海子的项目这个月没进展，招商局正在国内外的密集考察，6月份才第二次投标。
肖战飞了北京的。4月第一周、第二周、第三周、第四周，他都飞了北京。万豪集团在北京有十几家酒店，几环都有，企业发展部的肖总监可以逐一考察。
新飞航空的两舱里，肖战遇到过空姐Kathy和Joey。
3月的藤椒鱼片套餐换成了4月的红烧狮子头，头顶广播里的机长姓周，英文名字肖战没记住。
上海飞北京不到2小时，可以不闭眼，肖战就没闭眼。姓周的机长讲话中气十足，听上去年纪不大，凡事亲力亲为，连气流广播也是亲自来。
5月份，肖战有两个重点项目，一个在青岛，一个在三亚。
都是海滨景区的高端酒店招商，自己拿地做土建，这类自持物业的项目资本投入很大，总部最重视。
肖战刚从青岛出差回来，往返都是新飞航空。
肖战每年在新飞航空的会员等级都是白金，最高级别，一年有52周，如果飞行次数超过80次，就是白金级会员。
Chris站在肖战的办公桌对面，他拿刚收到的青岛招商局反馈给肖战看，要尽快回复问题，肖战看完带着团队开会，会议室关了3个小时。
长时间会议是拉锯战，到最后肖战脱了西装，卷高了袖子，把最后一题说完，他需要透透气，团队会整理成文，今天还得再跟肖战过一遍。
尾座的两个女同事低着头偷偷按手机，都捂着嘴打哈欠。会议室关着门，待久了缺氧，肖战看了手机，现在是下午3点半，最犯困，他站起来拍了拍手，说：
“Chris，你统计一下大家喝什么，我请下午茶。”
“谢谢肖总！”
“在公司里叫名字就行了。”
“谢谢Seven！”
肖战一毕业就在外企工作，总不总的是对着招商局没办法，要尽量显得级别高，他喜欢别人直接叫他名字。
这点Chris做得最好，他在公司里几乎不叫肖总，一直叫Seven。也许因为他在国外念书，叫英文名顺口，或者是他对肖战多点关心。
现在就是Chris在问：“Seven，你喝什么？”
“美式咖啡，热的。”
等了半小时，秘书把十几杯饮料送进会议室，Chris拿了热美式，套了杯套递给肖战，肖战说休息20分钟。
会议室进进出出，有人去洗手间，有人去补妆，开了半天会，脸上冒油。
肖战拿着咖啡临窗站着，他在看远处的天。
今天上海的天很蓝，白色的云走得很慢，西边一块云彩拖着笔直的长尾巴。这是飞行物留下的尾巴，可能是外星人，也可能是比外星人更难找的飞行员。
几个女同事围在一起吃茶点蛋糕，她们在小声地聊天：
“品牌部搞的亲子活动是和新飞航空合作的吗？”
“对，上两礼拜在马尔代夫，下礼拜在三亚，品牌部福利真好。”
“听说这次新飞去的飞行员都是帅哥，有个机长特别帅。”
“有照片吗？给我看看！”
脚底的高架桥下午4点已经开始堵车，红色的刹车灯连成一排，间隔很规律，肖战觉得很像机场的跑道。
可是他不知道飞机到底飞去哪儿。
肖战掏出手机，查看邮件垃圾箱，集团群发的优惠信息被肖战设置为直接进垃圾箱，果然找到了4月初品牌部的群发邮件。
往下翻了3页，终于看到4-5月的亲子活动：
“小小机长，由万豪集团和新飞航空共同举办……4月20日至4月30日在马尔代夫或5月5日至5月15日在三亚亚龙湾丽思酒店，欢迎报名，跟您的孩子一起体验飞行训练营。”
肖战继续往下拉，有亚龙湾丽思酒店的效果图，这家海边的Suite & Resort是万豪集团的代表作之一，占据黄金海景，常年生意火爆。这是肖战刚加入团队时参与的项目。
再往下来，肖战看到了穿着制服的飞行员半身照，有三位飞行员参加这次活动，教小孩体验“开飞机”。第一张照片就是王一博，肩膀上四条金线。
肖战拇指在王一博的照片上点，网页没反应，他更用力地连着点点点，原来是嵌套在网页里的图片，手机没法选取。
肖战用拇指和食指放大网页，这是张老照片。应该是5年前，那时候王一博的头发比现在长，开飞机要用发胶。
四条杠还去教小孩子“开飞机”，不思进取。
肖战喝了一大口咖啡，烫喉咙，他咳嗽了两声。
Chris递来餐巾纸，肖战捂住嘴，把咖啡放回桌上，还在连着咳嗽，会议室安静了。老板烫到喉咙，这种环境不太适合继续聊飞行员的八卦。
“Seven，喝口水。”
Chris拧开一瓶矿泉水给肖战，肖战摇摇头，说不用。
肖战带团队没架子，他把捂住嘴的餐巾纸对折，捏在手心，跟沉默吃蛋糕的员工说：“20分钟还没到，你们继续聊，不要因为我在这拘束。”
“知道了，Seven。”
仍然没人说话，肖战又喝了口咖啡，这次是润喉咙，然后他漫不经心地问:
“你们说的亲子活动多少钱？”
“有员工价，大人12000，小孩6000，包机票、酒店和飞行体验课。Seven你要买吗？”
女同事趁机打听，肖战还没结婚，哪来的小孩参加“小小机长”。
“我帮朋友问问，三亚的丽思酒店环境不错。”
老板参与话题是给八卦开绿灯，会议室很快恢复了下午茶该有的气氛。
女人们总是对穿制服的男人格外有兴趣，肖战听到她们讨论，说要不要请年假去三亚玩，想看看那个Captain One是不是真的帅。
肖战没再聊天，他坐在转椅上看问题清单，Chris靠过来说:
“Seven，青岛的竞争很激烈，我们报的土地价格，算上造价，成本有压力。”
“现在是意向阶段，价格不能卡太紧，进了第二轮再调整，第一轮要有诚意。”
“好，明白了。”
Chris的主观能动性很强，他跟肖战讨论工作的意愿，似乎多过于休息。肖战也留意到这个问题，他想起王一博早就说过： “那个男的。”
和Chris一比，他们都不再年轻，他们都不能随心所欲。
“Chris，三亚的项目约了什么时间见面？”
“暂定是5月第3周，可能18或19号。”
“好，我想去先看一看地块，顺便把亚龙湾和海棠湾几个酒店转一遍。”
“收到，我来安排。对了，Seven，你本来是约了北京的团队，还见吗？”
“推后吧。”
20分钟过得很快，后面的会议进展顺利，非常顺利，不到晚上8点，青岛的问题全部搞定，明天上午由肖战亲自回复给青岛招商局。
休息能提高工作效率，所以上学时每节课是45分钟，之后要下课休息。
肖战记得，高中的大课间就是20分钟，可以打半场的篮球，中锋还没得分，就听到上课铃。
学校小卖部卖5毛钱一根的盐水棒冰，两口把冰咬碎了，木头棍子拆掉，冰塞了一嘴，往教室跑，上课铃已经停了。
他不适合打中锋，不是个子高就应该打中锋。
5月的第2周，肖战和Chris一起飞了三亚。
肖战的说法，为即将招商的新项目做准备，新项目在三亚湾，集团在三亚湾已经有一家酒店式公寓。不过，肖战选了住亚龙湾的丽思酒店。
肖战说，亚龙湾是三亚最早开发的景区，酒店业很成熟，早上从丽思酒店坐车去三亚湾，不远。
交通顺利的话，亚龙湾到三亚湾40分钟，丽思酒店到目标地块超过1小时。
如果按北京三环路的标准看三亚，那不算远。
亚龙湾丽思酒店的入住率火爆，Check-in就碰到了两个孩子团。Chris指着其中一队，小孩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，跟肖战说：
“Seven，这就是我们和新飞合作的亲子团，挺不错的，爸妈可以躺沙滩上晒太阳，小孩直接丢给飞行员和空姐。”
“小孩不用上学吗？”
肖战在刷卡单上签字，说话时头都没抬。
“丽思经常满房，一年四季有人来度假，可能很多人不用上班。”
小孩聚在一起就会吵。带队的女人穿空姐制服，看上去很有亲和力，她弯曲着膝盖，脸上是职业化的笑容，这种笑容小孩都喜欢看。
等Chris办入住时，肖战看到了王一博。还是飞行员那种横平竖直的白色短袖衬衫，跟这队小孩同款，像是亲子装，挺能生。
今天王一博肩膀上没插四条杠的肩章，卡个深色的帽子，黑色的飞行员墨镜挡住了眼睛，肖战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方向。
肖战拿出自己的墨镜，戴上。
三亚的日光会让常年生活在南方的人觉得，随时眼疾复发。肖战戴着墨镜后退了几步，背靠在check-in的柜台上，拍了拍Chris的肩膀，笑着问他：
“Chris，你说，飞行员是不是必须穿长裤？”
Chris肩膀下意识缩了缩，这似乎是肖战第一次主动跟Chris进行非必要的肢体接触。
肖战戴上了墨镜，在室内。脸上还有了笑容，这让上司的脸更好看了。
这次考察不见政府，肖战今天穿得休闲，麻布的衬衫和白色短袖，大堂两面通风，他站在白炽灯一样的日光里，像个逃学度假的有钱学生。
Chris迟疑了几秒钟，意识到肖战刚才问了个问题，年轻的男人往肖战身边靠近了一步，他说：
“应该是，从来没见过飞行员穿中裤，挺惨的，三亚有38、39度。”
“哈哈哈哈，大腿中间会生痱子。”
肖战笑出了声，说完还在笑，更大声。Chris第一次看到肖战这样，他在跟一个男人讲，别的男人大腿根的玩笑。
Chris拿到房卡，肖战说放好行李就去三亚湾，下午把地块看完，明天上午他有电话会，下午再去海棠湾。昨天安排的行程全变了。
Chris跟了肖战大半年，今天体会得最直白，这个领导挺奇怪的。
Seven长得帅，工作拼，聪明人就不难相处，但Seven挺奇怪的。说不上哪里奇怪，他会突然一个人想事，想很久，然后问个很奇怪的问题，比如飞行员穿不穿中裤。
肖战不知道自己的幸运数字是几，但起个英文名字叫Seven。
“走呀，年纪轻轻的，发什么呆？”
肖战一只手推着Chris的肩膀，推他往前走了两步。
年轻人更意外了。老板接二连三地打破距离，他们看上去不像一起出差的同事，至少是称兄道弟的老友。
反常，非常反常。
肖战往电梯走了，Chris拖着箱子追上去，年轻人脑子里还在放映肖战刚才的笑。
他的漂亮很标准，和刚才那个带小孩的空姐，在丽思酒店阳光充沛的大堂里，精准地展示亲密。
在澳洲长大，Chris觉得男人喜欢男人不算什么，但他从前没想过，自己会动心什么样的男人。
王一博把十几个小孩聚拢在沙发休息区，他们一个挨一个，坐成两排。
“各位飞机师，谁能讲一讲上午学的，飞机有几个发动机？”
举手的孩子很多，同行的助理机师点了几个小孩，都答对。
Captain One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，脸上戴着漆黑的飞行员墨镜，没人知道他站在那看什么。
你能不能穿条裤子？
不穿，太热，大腿中间长痱子。
电梯口已经没人了，海风灌进酒店大堂，闻起来像暴晒过的盐巴。
一个多月前，王一博在4月的第一次飞行中，突然出现过一次视线全黑，全黑持续了2-3秒。
长时间飞行，有时飞行员忘记带墨镜，盯着云看，视网膜会因为强光而短暂失去视觉，视线出现部分或者整块黑影。
王一博赶紧取出墨镜戴上，之后一切正常，他松了口气。
视线全黑的那几秒，副机长正在开玩笑，他在不真不假地佩服Captain One。
说王一博不用应付老婆孩子，飞行时间累积得最快，机长每年飞900，6月底才结算，还有1个月，Captain One已经飞超了。
孤家寡人在职场里成了优势。
背后经常有人议论王一博，同届第一个升机长，没结婚，父母都移民，没老没小，专业升职。他们还说王一博没人情味，考核机器，一年能飞1000多小时。
最后酸一句，Captain Wang读着像Captain One，孤家寡人不就是One吗？
时间一长，就连新飞航空的高管也开始叫王一博，Captain One。
发生视线全黑那次是从北京飞回上海，上海是新飞航空的base。王一博交接了航线和排班，地勤通知王一博，CEO想见他，问他什么时间有空。
“现在就空。”
新飞的CEO对Captain One很客气，王一博是公司的招牌，他形象好，技术过硬，年年行业评选都提名。
“Captain One，最近好吗？今年10个月已经飞了1000，劳模！”
“谢谢，挺好的。”
王一博没提今天视网膜全黑的事，可能只是强光的短暂影响，后来没出现。
“注意劳逸结合，多休年假，我看你去年没休假？Captain One，你是新飞的招牌，千万保重身体。”
“好，我会的。”
“对了，一博，公司打算做推广活动，针对白金会员家庭，增加媒体曝光度，你形象最好，飞行时间也超了，你能不能带队？就当是休假！”
推广活动王一博听过，公司筹备了几个月，会员包机去马尔代夫，还有地面广告，最后是小小机长的亲子活动，在三亚。整个活动要一个半月。
筹备期PR的老大就找过王一博，可他不喜欢出风头，推掉了。Captain One不给面子是家常便饭，天天有。
按原来计划活动下礼拜就开始，先往返马尔代夫， CEO亲自来找王一博，肯定是原来的人选出了漏子，PR着急找人顶。
王一博没搭腔，CEO有点尴尬，王一博的脾气，他有所耳闻。公司领导虽然是高层，但飞行员是航空公司的骨干，不好强压。
“一博，Captain Zhang太太得了乳腺癌，他走不了。其他人飞行时间都没够，再说形象，你最适合拍广告。”
“公司把推广活动算飞行时间，就行了。”
典型的Captain One话术，噎得CEO没接上话。
说得没错，但是养着飞行员成本多高，尽量还是能飞就飞。再说，做活动能抵飞行时间，这种先河不好开，收不了场。
CEO有耐心，他跟王一博聊了机组表现和航线拓展，等Captain One放松了又提起推广活动，王一博没直接回绝。
谈了一小时，王一博最后说回去考虑。这算是结果不错，CEO和Captain One隔着办公桌握手。
Captain One不喜欢应付VIP和媒体，虽然曝光对于飞行员以后进管理层很有帮助。
他只喜欢飞。喜欢听飞机引擎的共振，闻到熟悉的机油滤网味，看驾驶舱的仪表盘全亮，然后推动操作杆，等着机头翘起，逐渐远离地面。
地平线开始下沉，机场，楼宇，城市，山川，甚至海洋，都在飞机底下。
冲上云霄的瞬间，王一博可以忘记。
推开CEO房间的玻璃门时，王一博短暂地考虑过，一个半月的活动，现在的排班会全部改变，等活动结束才能重新排线路。
新飞航空国内抵港200多个机场，国际线路50多个城市，Captain One每天只能飞1-2个目的地。
概率学说，这样的样本量，一架航班遇到一个乘客的概率很小，小于1%。
王一博准备回去想个有人情味的理由拒绝。
CEO房间的玻璃门在反光，灯线不算强，公司装修选用了护眼灯。
又是2-3秒的全黑，今天的第二次。王一博闭着眼睛等黑视野过去，右手还按在门把手上，背对了CEO，笔直地站着。
“Captain One，还有事吗？”
再睁开眼睛，视线恢复清晰，王一博走回房间的中间，站在护眼灯下面，跟CEO说：“我去推广活动，就当休假，最近挺累的。”
大晴天的傍晚，从亚龙湾的沙滩上看落日，颜色魔幻，像外国人拍的魔法电影。
卷层云厚，厚得要好像要掉到海里，橘黄色的太阳给天和海都上了金边。
肖战到三亚的第一天晚上，王一博原来要和同事去沙滩上吃自助餐。
今天是周三，三亚丽思酒店有个特色活动，每周三晚上，如果是晴天，沙滩上会安排篝火自助餐，旅程的亮点。
新飞航空的推广活动毫无悬念地涵盖了这个特色项目。下午“小小机长”培训结束，空姐和年轻机师已经迫不及待回房间换衣服，脱了长裤和丝袜，换个适合沙滩篝火的造型。
Captain One是否参与，这影响单身空姐的化妆时长。王一博在晚餐前半小时，在群里发微信，说他在房间里休息，晚上不参加。
画好的口红不能抹掉，篝火本来就暗，妆再花了，会像部落祭司活动，随时被一个海浪卷去，祭海怪。
没了Captain One， 海浪拍沙子的慵懒嗓音还在。沙滩上的年轻男女很快投入了今天的高光时刻，参加推广活动被称为福利，主要指天黑之后。
成年人，谁没谁都能活，都能快活。
肖战坐在王一博床上，他来了半个多小时。
两只手放在背后，撑着床，人半倚着床躺，肖战踢掉了脚上的豆豆鞋，他没穿袜子，精麻的卡其色裤子，还是上午那件天蓝色的麻衬衣。
王一博在阳台上抽烟，趴在栏杆上，对着海水抽烟。
天气真好，海风不热不凉，透着潮湿的咸味，像大夏天的盐水冰棒，几口咬碎塞进嘴里，特别爽。
肖战倚了一会儿，干脆躺在床上，躺了一会儿，脱了自己的衬衫，只穿白色的短袖，睡进被子里。
王一博抽完手上这根，又点了第二根，或者是第三根，肖战快睡着了。
海风吹得人醉醺醺，原来盐也能醉人。阳台上刚点燃的焦油味熏鼻子，把咸味冲淡了，肖战闭着眼睛躺在被子里喊人：
“王一博，你抽完了吗？”
“抽完这根。”
“又不是小年轻，一根接着一根，注意身体呀，机长。”
王一博没说话，胳膊还搭在阳台的栏杆上，黑漆漆的后脑勺，黑色的短袖，下半身是白天的深色长裤。
肖战有点近视，房间没开灯，他躺在里面往阳台看。
只能看见王一博半截白花花的胳膊，在阳台上晃，还有他手里夹着烟头，烟头上有个红点。
房间内禁止吸烟，肖战知道丽思酒店每间客房都有烟雾报警器，很灵敏。刚才一见面王一博就说想抽烟，说下楼抽，肖战说不用，陪着王一博在阳台抽了一根，然后肖战回房间等。
客房和阳台有两层玻璃门，隔音好，肖战留了一条缝，应该能骗过烟雾探测器，也不至于听不见说话。
肖战躺在床上滑手机，拉着嗓子，又朝阳台喊：
“王一博你4月没飞北京？”
“没飞。”
“没飞北京飞哪了？”
“没飞。”
肖战手指滑不动了，他压着火，又问王一博：
“不飞干什么，你不是飞行员吗？”
“公司活动。”
“去哪儿活动？”
“马尔代夫。”
肖战把手机扔了，从床上站起来，去阳台。他拉门动作大，两层玻璃门的扶手撞在一起，发出尖锐的金属碰撞声。这种声音把醉人的海风送走了。
肖战背靠着阳台扶手，跟王一博一正一反并排站着，海浪在肖战的身后拍。
他推了推王一博的肩，没推动，王一博身体晃一晃，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，趴着抽烟。
阳台上的僵持带着火气，蹭蹭在夜色里上窜，比沙滩上的篝火烧得快。
临时改行程不是第一次，早几年王一博还没做机长，经常会被紧急调度。
有几次王一博临时改飞了国际线，紧急调度1-2周能恢复正常，然后回国照原来的行程飞，就能碰上。要是紧急调度跨过了月，一开始碰不上，碰不上就都往北京飞。都飞北京，一直飞，早晚能碰上。
等登机名单上出现肖战，王一博就找机会播气流，播安全带，播会员提示。晚上肖战想办法进酒店系统查房间号。
做爱之前，王一博会解释，上个月出了什么事，他飞了哪。不是肖战需要他交代，没可交代的，改了就是改了，王一博没法通知肖战，肖战也没法查。
只是会说把事情说明白，不像今晚，肖战来了，王一博趴在阳台上抽烟，一根接一根，抽了半个小时。
肖战问几个字，他答几个字。
二手烟太熏人，肖战把王一博的烟夺了，自己捏在手里吸了一大口，然后把剩一半的香烟丢进盐汽水罐子里。
这是王一博弄的烟灰缸，里面有4-5个烟头，燃着的烟头丢进汽水里，立刻冒出一条黑烟。
肖战扑上去吻王一博，两个人嘴里都是尼古丁和焦油。他搂着王一博的脖子，箍得紧，手臂的肌肉全部突起，肖战不许王一博转头，按着头接吻。
王一博背靠着铁栏杆，亲上了，他抬手搂住肖战的腰，两只手按在他腰上，手掌全展开，比肖战的腰还宽一截，王一博顺着肖战的背抚摸。
肖战的腰细，一直细，还软，摸几下更软。王一博摸了好多次，好多年，今晚还像第一次一样觉得。
掌心的温度贴上纯棉的短袖，肖战不太高兴，可是舒服。
他张着嘴接吻，海风吹进喉咙里，舌头缠绕着，亲久了，口腔开始分泌唾液，肖战咽了一大口唾液，是盐汽水的味道。
嘴唇还贴着，额头也贴着，肖战手臂的肌肉放松了，他又一次问：
“王一博，出了什么事？”
“没事。”
“你骗我。”
肖战生气会用舌头压住王一博的，不让他把舌头翻上来。
这种时候，王一博通常不会让肖战占上风。他会换个姿势，回床上，或者把肖战抵在墙上，压住他重新接吻，直到主动权变更，王一博牵着肖战的舌头打圈。
今天不是大部分时候，王一博只站着让肖战吻他，确实肖战会生气。
肖战推开了王一博，夜色里，两个人的嘴唇都有点肿。连推几下，肖战把王一博推远了。
海风没跟着亲吻停止，往脸上贴，往脖子里吹，咸味持续灌进口腔，比尼古丁好闻。
肖战突然很想喝盐汽水。
他端起王一博当烟灰缸的半瓶盐汽水，里面有几个烟头，烟灰飘在汽水上，好歹还有咸味。肖战仰着脖子，灌了一大口，没气了。嘴唇避开了烟头，烟灰跟着透明的汽水进了喉咙，肖战知道，王一博看到会发火。
王一博握住后半截汽水瓶，肖战不肯松手，王一博就硬拽。
两个人角力，塑料瓶撑不住，汽水被摔出一条长水柱，烟头飞出来，散在阳台的地面，没气的汽水弄湿了酒店的玻璃茶几，弄湿了酒店淡红色的外立面。
王一博把汽水瓶摔在阳台的墙面上，塑料瓶弹了两下，滚到角落里不动弹，里面还剩一个烟头。他抓着肖战的肩膀，连拖带拽地进了房间。
玻璃砸得“哐当”响，肖战被直接拖到卫生间，按在马桶上，王一博胳膊压着肖战的背，往下按他的后脑勺。
“吐，你吐！”
肖战一路被从阳台拉进卫生间，他没反抗，跟在后面走，胳膊被王一博抓得痛，后背也按得痛，他没吭声。
王一博正把他按在马桶上，按着他的头，让他吐。肖战不愿意了，烦躁了一个多月的情绪跟盐汽水一起往上涌。
肖战两只手在后脑勺扯开王一博的手，膝盖跪在卫生间的大理石地板，用了最大的力气推，把王一博推开了半米。
“吐什么吐，不就烟灰吗！王一博，你知道符水吗，纸烧成灰泡水，喝完能重新投胎，我早就该喝了！”
“肖战，你脑子有病！”
王一博左手捏住肖战的脸，他的眼神很吓人，气得想吃人。 王一博一发狠，肖战又不动了。
膝盖还跪在大理石上，王一博挨着他跪下，贴得很近，眼睛里全是对方的脸。
肖战的火气消了，火全烧到了王一博眼睛里。脸靠得近，肖战盯着王一博的眼睛看，看王一博愤怒。
一开始肖战没情绪，慢慢肖战的眼神变得成了温柔，成了温柔的笑眼。
王一博把食指伸进肖战的嘴里，压着他的舌头往喉咙里捅，手指一直捅到肖战的舌根，用力往下压小舌头。
呕吐感来得很快，肖战胸口开始难受地起伏，喉管发生干呕反应。他扑在马桶上，王一博的手指还压着他的舌头，肖战要吐了，他使劲拉王一博的手，两次都没用。
舌根被人按住，肖战实在忍不住，嘴里含着王一博的手指，吐了。
黏糊糊的液体混合物，顺着王一博的手，一直流，流到科勒的马桶里。
丽思酒店的卫生条件过关，马桶看上去很干净。
王一博把手指从肖战嘴里抽出来，另一只干净的手在拍肖战的背，从上往下给他顺气。
肖战眼睛里流出了液体，不是眼泪，单纯的呕吐反应。等肖战的呼吸平缓了，王一博又把手指捅进肖战喉咙里，再压他的舌根，这次只压了一下，肖战又吐了。
比起喉腔的生理反应，王一博手上和肖战嘴里的酸味，更容易让人吐。
喝进去的盐汽水吐干净了，马桶里开始出现还没消化的食物残渣，中午的。
王一博从大理石上站起来，用肥皂洗手，肖战还在马桶边坐着，一动不动。
等王一博洗干净了手，他把肖战拖起来，脱衣服，进淋浴房一起洗澡。
洗发精的泡沫从肖战头发丝里溢出来，像顶了团棉花糖。泡沫慢慢滑到肖战额头上，再往下，沾在眉毛、睫毛，开始辣眼睛。
肖战眯起眼睛，抬头在热水里看王一博，就不抬手把眼睛上的泡沫抹掉，因为他的手在忙。肖战的手在两人的身体之间，正握着王一博的性器。半硬的东西被肖战握在手里捏，不太友好地久别重逢。
王一博拿着花洒对着肖战脸上冲泡沫，水压强，肖战往后躲，王一博这时把他的手推开了。
“低头冲水，辣眼睛。”
肖战配合地低下头，睁着眼睛看洗发水的白泡泡和水流一起流在地上，很快冲没了，还有几根碎头发被冲进下水道。
泡沫没了还低着头，肖战在看王一博的阴茎，他都松手了，但王一博硬了，热水里紫红色的一根，立在小腹。
肖战往前走了一步，抱住王一博的腰，用自己的肚子贴王一博的，把他的性器夹在两个人肚子中间，慢慢地扭腰，慢慢地摩擦。
“王一博，你想做吗？”
王一博没回答，他换只手拿花洒，给肖战冲另一边的头发，泡沫冲干净。伸手揉了揉肖战的头发，头发丝有点滑，王一博用手指拨弄着肖战的湿发，给他冲干净。
小腹中间的两根东西，硬得让两人的上半身不能贴在一起，存在感太强。
肖战又说：“你做过了？”
王一博捏起肖战的下巴，瞪他，瞪完松手，回头挤了两下沐浴液。花洒被放回支架上，王一博用掌心把沐浴液搓出泡沫，往肖战皮肤上涂。
肖战对王一博过去这个月的性生活不依不饶，他冒着热水冲进眼睛的风险，抬起头，眨着眼睛问：
“和男人还是女人做的？空姐吗，叫Joey的？”
“转身。”
肖战转过身， 双手撑着墙站着，王一博在给他的后背涂沐浴液，顺着脊椎往下摸，摸到腰，摸到屁股，肖战舒服地轻轻喘息。
“说话呀王一博，做得舒服吗？”
“你说呢？”
说话时，王一博的手正按在肖战屁股上，自然而然地摸进股缝里，中指指尖在入口小幅度、快速地打圈。
肖战趴在墙上，嘴里开始发出做爱时才有的语气。屁股开始往上翘，让王一博把中指送进去，开始扩张。
在阳台抽烟时，王一博想过今天不做爱，多等一会儿，肖战生气，他会摔门离开。
肖战以前有过这样摔门离开，然后1个月不坐新飞的航班。
不该用滑溜溜的沐浴液抚摸肖战的身体，这让做爱发生得顺理成章。
这样的动作在王一博的潜意识里，形成了难以忘记的运动记忆，想和这个人上床。
就像小孩学会了用筷子，就算长大变成傻子，饿还会用筷子夹菜，或者像学会了游泳，傻子掉进水里，为了活命就会踩水。
和肖战做爱，成了王一博的运动记忆，快过他的大脑。
不经过思考就开始了，王一博在淋浴房里把手指插进肖战的身体，慢慢扩展。
习惯于和一个人做爱，这比习惯爱情更让人无能为力。
和你做爱，成了用筷子。
肖战的呻吟变得直白，他开始催促，快一点。
身体往后靠，人贴着王一博胸口，热水让他的脸更红了。肖战反手向后搂住王一博的脖子，跟他接吻，用屁股夹紧身体里的手指。
王一博抽出了手，在热水里张开双手，拥抱肖战，回应他的吻，然后把他压在墙上接吻，这次是由他带着肖战的舌头打圈。
热水里没有发生性爱，肖战亲得王一博的舌头磨破了，他用舌尖能舔到一小块伤口，知道是自己刚刚咬的。
两个人的下半身比热水还烫，硬得想射。王一博用浴巾裹着肖战，一起躺在被子里。
擦干了头发的滴水，王一博把浴巾扔在沙发上，把之前脱在床头柜上的黑色T恤套上，光着屁股从床尾爬到床头，掀开被子里，挨着肖战平躺。
客房送餐到了，王一博裹着湿乎乎的浴巾推进客房，牛肉汉堡和炒米粉，肖战点的，挂王一博的房账。
肖战侧着身体，胳膊撑着额头，手指在王一博脸上滑，有点痒，王一博按住了他的手腕，问他：
“你饿不饿？”
“你觉得我会信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觉得，我会相信你和别人做了吗？”
王一博把肖战的手握在掌心里，肖战四指并在一起，王一博用力地捏，手骨发出咔咔声，疼得肖战叫出了声。
他在被子里把脚踩在王一博的胯骨上，身体往后仰，使劲把手要回来。
黑漆漆的酒店客房，只有浴室开着灯，肖战举起手对着卫生间的光线，骨节被王一博捏红了。肖战用力地甩手，好像甩了就能不红。
“被揭穿就用蛮力，太心虚了，机长。”
“肖战，你信吗？”
“我不信，你真做了，我就……”
肖战没说下去，他脑子转得很快，努力找能说的狠话，想说我，我怎么你。
我能怎么你，想不到。不能怎么。
甩了几下胳膊，手指没那么红了，疼痛会好的。
其实真做了也好，肖战会很难受，但能撑下去就会好起来。如果一个人解脱了，只剩另一个，还能坚持多久。
“我不信，王一博，就算你亲口说也不信！”
“肖战，一个人的话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“王一博，到底是什么事？”
“没事，吃饭吧。”
“好，那你说，你不爱我。”
肖战盯着王一博的嘴唇，透过王一博后脑勺背后的玻璃门，能看到海上升了月亮。
月亮升在海面上，照得房间格外亮。
肖战在等王一博开口，说那句他们之间要说的话。
我不爱你。
我也不爱你。
等，等了好久，王一博嘴唇闭合了一次，又张开，再闭合，没发出声音。一个字没说。
肖战眉头蹙着，他挪开了视线，盯着隆起的被子，看自己的脚。浴室的灯还没海上的月光亮，不然怎么床尾会有两层影，视线变得这么模糊。
肖战不愿意再转头，这样王一博就没法看见他眼睛花了。
趁着还能走，肖战立刻掀开了被子，快速穿好自己的内裤，裤子，套着T恤往门口走。他抱着衬衫，拎着鞋子跑了。
客房门被摔得很重，亚龙湾的海浪声，王一博听不见了。
第二天早上，肖战改了行程。
原计划在三亚住3晚，进行深度考察。早餐时，Chris给肖战看亚龙湾、海棠湾和三亚湾的酒店配套，今天先去海棠湾。
他们坐在落地窗前吃早餐，临窗的位置，窗外是看不完的海景。今天的天气和昨天没法比，阴天，清早的海水发白，海浪像肥皂水。
肖战叫服务生来加咖啡，他和Chris在顶楼的VIP lounge吃早餐。新飞的机组跟亲子活动家庭在一楼的大堂吧吃自助餐。
谁也看不到谁。
肖战喝着咖啡，面朝窗外的肥皂水，说：“Chris，今天晚上回上海，通知团队明早在办公室开会，大理第二轮的方案明天再过一版。”
Chris有点意外，手指还停在平板电脑上。就在昨天下午，肖战还对三亚的考察提了不少想法，觉得三亚湾那块地的性价比更好，优先级应该高于青岛。
今天早上，他们确实收到了大理甘海子项目的反馈，招商局提了不少问题，限期是2周回复。也不是这么着急。
“Seven，甘海子的问题团队还在准备，大概明天傍晚才能准备好。”
“就20个问题要准备这么久？明天早上10点不行吗？”
肖战的脸色比窗外的天还阴，Chris只好说：“好，我知道了，我通知团队今晚弄好。”
肖战脸上现在写着 “铁面无私”。Chris开始反思，也许是自己低估了大理项目的重要性。
每次项目遇到麻烦就会让Seven变成工作狂体质，工作要快还要好，用他的工作时长要求团队，全组加班加点。
老板说明天上午开会，就是明天上午开会，哪怕今晚三亚狂风暴雨，12级台风，没有航班能起飞，肖战也会要求明天上午视频会。 做老板的人都是从小朋友熬出头，肖战熬成了老板，他能判断这些活需要多久。
同事的电话接通了，Chris看了看肖战，他还在临窗的餐桌前坐着，看泛白的云和泛白的海水。
Chris故意走远了几步，背过身，用手捂住手机： “Seven说明天上午10点过甘海子的方案，小心呀，老板心情不好。”
团队对Chris的说法深信不疑，因为他对肖战特别关心。几个喜欢讲八卦的女同事，明里暗里开过玩笑，说Chris对老板有意思，国外回来的年轻人就是胆子大，迎难而上。Chris听完完全不在意，也开玩笑似地回：
“Seven这么帅的老板，不应该有意思吗？”
“行，勇士，你行你加班！”
后来Chris真的每天留在办公室加班，跟肖战下班差不多晚，同事们更觉得确有其事，看热闹不嫌事大：“Chris你小心点，Seven可不好追，他来公司10年了，伤过心的男男女女，够开两桌打麻将。”
Chris挂了电话，坐回去临窗的位置吃早饭，他们点的早餐蛋卷送到了。肖战在用刀叉切蛋卷，切得很碎，特别碎，碎得用叉子盛不起来。
Chris给肖战递了个金属勺子。肖战想看看银色的勺子，又抬头看了看Chris。
Chris第一次觉得，肖战的眼神里有了点情绪，好像他递个勺子这件事很感人。
“谢谢你。”
肖战接过勺子，舀了一大勺碎鸡蛋渣，送进嘴里。嚼着鸡蛋，肖战又把后脑勺对着Chris，窗外一大卷肥皂泡冲在沙滩上，泡沫被拍碎了。
“Chris，这样看亚龙湾，是不是有点像宁夏，沙坡头？”
肖战下巴扬了扬，示意Chris看窗外的天，一卷一卷的厚云，淡灰色或者浅青色，太阳不知道在哪块云后面藏着。
“宁夏沙坡头？”
Chris还没去过宁夏，他记得集团在银川有个酒店，是授权品牌的老项目，之前讨论过，存续期结束不再续约。Chris没听说宁夏有新的酒店招商，他在努力地分析，肖战是不是在聊工作。
“对，你不知道？宁夏沙坡头，在那拍的《大话西游》。”
“啊？”
解释了，Chris更不知道肖战是什么意思。
肖战居然笑了，刚刚还是全面备战的“大公无私”，现在突然就笑了，他笑着推开了椅子，说Chris太年轻，《大话西游》都没看过。
“我看过，周星驰演的孙悟空！”
Chris在硬撑，肖战笑着憋憋嘴，打算离开，他说：
“Chris，我先回房间，15分钟之后大堂见。”
“Seven，带行李走吗？”
肖战胳膊撑在椅子背上，他犹豫了一会儿，说不用带，下午再回来拿，反正酒店离机场近。
走之前，肖战又指了指窗外：“你看，很像沙坡头。”
那不叫孙悟空，叫至尊宝。
那个人好奇怪呀。
这天下午，王一博在酒店前台看见肖战，他在办退房，身边有个年轻的男人，推着肖战的行李箱，在等他一起去机场。
Captain One带着一群小孩，小小机长亲子活动，小孩叽叽喳喳，一队人进了大堂就惹人侧目。
空姐很努力地维持秩序，他们要在沙滩活动区，进行寻找飞机零件的游戏。
Chris听着声音就看见王一博了，似乎还点了一下头，肖战却没回头。
沙滩游戏开始前，Captain One跟小孩们说：
“民航客机的机型大小不同，有2个或者4个引擎，如果在飞行中有一个引擎出现故障，另一个依旧可以安全飞到终点。”
小孩不懂事，他们追问飞行员：
“Captain One，那今天我们要找几个引擎？一个就够了对吗？一个就能飞！”
小孩真直接，王一博被问的没答上来，年轻的助理机师拉过小孩的手，做正确的讲解：
“一个引擎确实可以飞到终点，飞机应该最好有两个引擎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为什么？小孩最爱问的三个字。
小孩什么事都要问为什么，长大了才会知道，许多事发生了，没人知道为什么。
所以说我不爱你就是我爱你的意思吗